“啊,不,奥立佛,不要说,求你不要这样说……”梁冰玉突然被惊呆。
“为什不?是个活着人,有权利生活,有权利爱!”奥立佛双黑眼睛迸射着炽烈火焰,在他胸中积聚三年情感,旦冲出口,就再也收不住,“冰玉,梁小姐,你知道吗?爱你!自从你第天出现在面前,就被你征服,只属于你!从那天起,生活才有意义,有欢乐,有希望。在过去二十多年里,为什对所有金发碧眼姑娘都不屑顾?原来是命运让等着你,它把你从地球东方送来,不管是上帝还是真主安排吧,这是天意志!”
这个小伙子!他既有东方人含蓄,也有西方人袒露,现在,也许是维也纳鬼魂附体,他含蓄让位于袒露,面对这个使他爱得发狂姑娘,他
玉被这个鬼魂攫住心,她每个字、每句话,好像都是朝着梁冰玉说,刺痛着她,折磨着她,煎熬着她,她陪伴着鬼魂,痛苦地走向戏尾声……
爱毕竟是艰难,维也纳女孩幽灵终于没有得到她所向往切,恋恋不舍地离开人间,又回到她那冰冷、黑暗、永恒鬼世界中去,临别之前,她深情地拥抱着她所爱那个管灯塔青年:“多羡慕你这个活着人!你有权利生活,有权利爱……”
大幕沉重地落下来,观众席上寂静无声,沉浸在最后幕结尾肃穆气氛之中。等到大幕再次拉开,剧场上灯火通明,鬼魂和她恋人微笑着登台谢幕,观众才突然回到现实世界,爆发出热烈、经久不息掌声。
走出寰球戏院,太阳还没有落,挂在伦敦西方,像个温暖、巨大蛋黄,缓缓地下沉。暮霭升起来,人行道旁栗树轻轻地飘下落叶,片,两片,在梁冰玉脚下沙沙作响。空袭警报早已解除,仿佛这个世界没有经受任何惊吓,伦敦还是那样安详,双层公共汽车照旧沿着自己路线奔去,胁下夹公文包男人照旧按昨天下班时间回家去,推着婴儿车妇女照旧踏着落叶,在斜阳下散步。不认识人甚至在擦肩而过时还有闲心开个玩笑:“刚才警报拉时间太长,这样噪音有得健康!”“是,多此举!”似乎是埋怨z.府捉弄他们,或者英国人个个都是那种“断头台上逗蛐蛐儿”人,把死亡根本不当回事儿,和死神见面也乐嗬嗬地!
梁冰玉还在想着那个女孩,那个盘桓在她脑际凄楚幽灵。剧场里三个小时,使她仿佛经历生,人生为什这艰难,这痛苦?
穆斯林葬礼
第十章玉劫(4)
奥立佛也还在为刚才看过戏而激动,不过,他所受感染不是分离悲哀,而是爱激情。“刚才拉警报时候,”他说,“如果剧院整个崩溃,粉身碎骨,也很感到幸福!”
“啊?为什?”
“因为……因为你和在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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