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家好啊!”新月坐在自己床上,发出深情感叹。
“这都是淑彦给你收拾!”韩太太笑盈盈地说,“这些日子,家里躺着个,医院里躺着个,淑彦两头儿跑,把这孩子累坏!”
“咳,这算什?”陈淑彦扶着新月肩膀说,“新月把当成亲姐姐,还不什都是该做?伯母,您老是这客气……”
“好,不跟你客气!”韩太太爽快地说,“淑彦啊,你往后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,下班儿就往这儿来,跟新月住这屋,夜里吃个药啦,试个表啦,好照应着她
穆斯林葬礼
第十章月情(3)
车子沿着长安街直开到宣武门,然后拐入槐柏树街,向南驶去……
“博雅”宅门前,韩太太和姑妈已经望眼欲穿。
“新月,命根儿!你可回来喽……”姑妈欢迎仪式是抱头痛哭,好像久别重逢。其实,这个多月,她三天两头往医院跑,娘儿俩常见面。这个家庭其他成员也轮番去探视、去照顾新月,家里倒比医院里冷清。
次好复查,等着那次有可能在明年春天进行手术,手术成功之后,就可以不说“再见”。
楚雁潮替新月关上车门。
“楚老师,上来呀!”新月在座位上往旁边闪闪。
“楚老师,”韩子奇感激地望着楚雁潮,“小女给您添很多麻烦,请您到合下……”
“韩伯伯,您不必这客气,”楚雁潮第次见到新月父亲,不知不觉地就显出腼腆甚至有些慌乱,老人家对他这个晚辈还尊称“您”,使他很不安。但是,现在不是向这位长者表达仰慕之情时候,他只能说些客套话,“看着新月顺利地出院,就放心。回去之后,她需要安静地休息,今天就不到府上去打扰,改日再……”
新月俯在姑妈肩膀上,也哭,她实在是想家!
“得,甭哭,”韩太太抹着泪说,“孩子好容易平平安安地回来,是喜事儿!”
家人高高兴兴地进门。
韩子奇出于礼貌,得陪着司机在上房客厅里喝茶,说话儿,别人就都簇拥着新月进西厢房。
西厢房里窗明几净,方砖地精心地擦洗过,雕花隔扇纤尘不染,床单是刚换,天热,换薄被子,叠得整整齐齐。为迎接新月归来,家里是花番功夫。
“过几天,您可定来,噢?”新月说。
“哦,定,定,在翻译当中遇到什问题,还要找你商量呢!……”楚雁潮扬起手,轻轻地挥挥。
车子开走,穿过林荫小径,开出医院大门,往左拐,经东单驶上宽阔长安街。
天气好极,碧空澄澈如洗,紫禁城红墙黄瓦在骄阳下熠熠生辉,天安门城楼上红旗招展,马路上空悬挂着道道彩绸长链,不知刚刚迎接来访哪位外国元首。
如果说,新月入院时候太仓促,太凄惨,那,这次出院却很安然而又很有气派,小汽车在彩旗下飞驰,像迎接贵宾似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