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萌奈二人生活即将开始,行伸更加混乱与不安。他坚信这个女儿是自己仅存精神支柱,可他又怀疑生活是否真可以这样继续。假如总有天要说出真相,那还不如早点说。怜子话正中要害,行伸良心确实受到谴责。自己所做事真是为萌奈好吗?到头来还不是只为满足自己欲望?萌奈真正父母就在这世界上某处生活着,行伸对他们负罪感也直没有消失。
答案无从寻觅,唯有时光不断流逝。正处于青春期女儿敏感多思,不可能接收不到父亲烦恼与纠结。就在发生“手机事件”那天,萌奈再也无法忍受父亲这沉重念想,将积蓄已久愤懑全部发泄。
那天之后,行伸直很苦恼。到最近,他开始觉得是时候对萌奈说出真相。
今年年初,他决定去见泽冈他们。萌奈马上要升入初中二年级,两人已经几个月没在起吃饭。行伸说想面谈,泽冈没有拒绝。
爱光妇女诊所翻盖新楼,泽冈和神原老不少。神原不直接参与治疗,只做技术指导。行伸本想问问神原能指导什,但忍住。他并不打算翻旧账。
旧,摇摇头。“孩子他爸,在讨论现实问题,你配合下。要是不在,你肯定会更烦恼。萌奈可能不是们亲生女儿,今后能不能和她顺利相处,要不要告诉她真相……你知道吗?现在DNA鉴定很方便,说不定哪天你和萌奈必须做亲子鉴定。到那时,你肯定难以冷静面对现实。”
行伸低头不语。怜子全部说中。即使遗传基因上没有关联,怜子毕竟是萌奈生母,而自己是怜子丈夫。这个想法直支撑着他。失去这层关联,他和萌奈会怎样呢?他光是想想都很不安。
“孩子他爸,”怜子轻声说道,“等死,你想怎样做都可以。”
“什意思?”
“如果你是为萌奈好,告诉她真相也没问题。如果你累到无法继续隐瞒,即使不确定是否为她好,也可以实话实说。切都由你来决定。只是,在还活着时候不能说出真相,因为想当萌奈妈妈,直到死。”
行伸简单说明近况。泽冈和神原对于怜子病故都很吃惊,神情悲痛。
“问题是女儿——取名为萌奈这个孩子。”行伸说,“直说,受精卵确实是拿错。们并没有做检查,但在起生活就知道,女儿不像们。感觉不到遗传基因上关联。
“怜子……”
“对不起,是个狡猾女人。”说着,怜子缓缓闭上眼睛。
行伸只是紧紧握住她手,什话也说不出来。
恐怕怜子很早——也许就在刚生下孩子后不久,便意识到萌奈不是自己孩子。她没让行伸察觉到丝迹象,从始至终都完美地履行母亲职责。“就是这自私又任性……没有丁点负罪感……”话虽如此,行伸并不清楚怜子真实想法。她也有难言之隐,不是吗?
没过多久,怜子离开人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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