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克站起身说：就这
定
……等等，你还得告诉
那个天鹅窝在哪儿。
老王头也站起身，指着苇巷说：到东头，再往北拐，那条巷子里有好些苇子让筏子压趴下。顺着水路划，准能找见。你会划筏子吗？
腾几下就没气。母鹅听见动静，利麻索地就飞跑，俩这才靠过去把窝里两个蛋捡来。
杨克暗想，这批流民
生存和破坏能力，真是非同小可。没有枪弹，可以做出弓箭；没有船，可以做出筏子。还会伪装，会长时间潜伏，能够首发命中。如果他们装备起枪支弹药拖拉机，指不定把草原毁成什样子？他们祖辈原本都是牧民，但是被汉族农耕文化征服和同化以后，居然变成蒙古草原敌人。千年来中国人常为自己可以同化异族非凡能力而沾沾自喜，但是中国人只能同化比自己文化水平低民族，而且同化出灾难性恶果
面却从来闭口不提。杨克目睹恶果，看得心中滴血。
二顺清扫完筏子也坐下来休息。杨克此时最关心是那两枚天鹅蛋。既然母天鹅还没有死，就定要把蛋放回窝里，要让那两只小天鹅出世，跟它们妈妈远走高飞，飞到遥远西伯利亚去。
杨克强作笑脸对老王头说：您老真不得，往后还真得跟您老学两手。
老王头得意地笑道：干别咱不成，可打鸟、打獭子、打狼下夹子、挖药材、拣蘑菇啥，咱可是行家。这些玩艺儿，咱老家原先都有，后来闯关东进草甸汉人太多，地不够，野物也让你们汉人吃尽，得亏咱老本事没忘，只好再上草原混碗饭吃。们虽说也是蒙古族，可出门在外不容易，你们知青从北京来，又有本地户口，往后多给咱这外来户说点儿好话，别让当地老蒙古赶们走，他们能听你们。你要答应，就教你几手，准保让你年弄上个千儿八百块。
杨克说：那就拜您为师啦。
老王头往杨克旁边凑凑说：听说你们和牧民包里都留不少羊油，你能不能给弄点儿来？们四五十口人，天天干重活，吃粮全是从黑市上买来高价粮，还天天吃野菜吃素，肚里点儿油水也没有。可你们还用羊油点灯，多糟践东西，你便宜卖给点儿羊油吧。
杨克笑道：这好办，们包还有两罐羊油呢。看这两个天鹅蛋挺好看，这样吧，用半罐羊油换这两个蛋，成吗？老王头说：成！这两个大蛋，拿回去也是炒着吃，就当是少吃五六个野鸭蛋呗，你拿走吧！杨克连忙脱下外衣把天鹅蛋小心包好，对老王头说：明儿就把羊油给您送去。老王头说：你们北京人说话算数，信得着。
杨克喘口气又说：这会儿天还早，想借您筏子进湖去看看天鹅窝……你刚才说天鹅窝有人多高，可不信，得亲眼见识见识。
老王头盯眼杨克马说：成啊。这样吧，借你筏子，你把马借给。得把大鹅驮到伙房去，这只鹅这老沉，快顶上只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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