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狼和自己颤抖。他又进包拿出小条肉干,安慰小狼。等小狼吃完肉条,陈阵又抱起小狼,把它脸贴脸地抱在胸前,他摸摸小狼胸口,狼心已渐渐恢复平稳。小狼余悸未消,它盯着陈阵看,看着看着,突然舔陈阵下巴下。陈阵受宠若惊,他这是第二次得到狼舔吻,也是第次得到狼感谢。看来狼给救命恩人叼去七只野兔故事不是瞎编出来。
但是陈阵心却沉得直往下坠,他直担忧事终于发生。养狼已得罪绝大部分牧民,他感到牧民对他疏远和冷落,连毕利格阿爸来他们包次数也少多。他仿佛已被牧民看做像包顺贵和民工样破坏草原规矩外来户。狼是草原民族精神上图腾,肉体上半个凶狠敌人。无论从精神到肉体,草原牧民都不允许养狼。他养狼,在精神上是亵渎,在肉体上是通敌。他确实触犯草原天条,触动草原民族和草原文化禁忌。他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小狼,还该不该养狼。但是他实在想记录和探究“狼图腾,草原魂”秘密和价值,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曾对世界和中国历史产生过巨大影响狼图腾,随着草原游牧生活逐渐消亡而消亡,像草原人肉体那样,通过狼化为粉齑,不留痕迹地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这可能是最后次机会,陈阵不得不固执己见,咬紧狼牙,坚持下去。他到处去找二郎,可二郎还没有回家。如果有它看家,除本组牧民以外,其他组牧民还不敢轻易上门。二郎会把陌生人马追咬得破胆狂奔。他也突然感到刚才那两位快骑手目光锐利,他们定是看到二郎不在家,才实施突然袭击。
太阳还没有发出它在这天最高温,草原盆地却已把所有热量全聚拢到小狼狼圈里。小狼虽然身体下面减少烘烤,但它脑袋和脖子还留在沙盘里,加上脖子受伤,小狼躺不住,它站起来在狼圈里转磨,转几圈又躺到草地上去。
陈阵看不下去书,开始做家务。他摘韭菜、打野鸭蛋、拌馅和面、烙馅饼,直埋头干半小时。当他抬头再看小狼时候,他愣住——小狼居然在沙圈里撅着屁股和尾巴,拼命地刨土掏洞,沙土四溅,像礼花似从地洞里喷出。陈阵急忙擦擦手跑出包去,走进狼圈蹲下身子好奇地观察起来。
小狼在圈中南半部,用力刨洞,半个身子已经扎进洞里,尾巴乱抖,沙土不断从小狼身底下喷射出来。过会儿,小狼退出洞,用两只前爪搂住沙堆往后扒拉。小狼浑身沾满土,它看陈阵眼,狼眼里充满野性和激情,像是在挖金银财宝,亢奋中还露出贪婪和焦急。
小狼到底想干什?难道想刨倒木桩,逃到阴凉处?不对,位置不对。小狼并没有对准木桩刨,而且木桩埋得很深,它得刨多大个坑?小狼是在狼圈南半部,背对木桩,由北朝南,冲着阳光方向刨。陈阵心中阵惊喜,他立刻明白小狼意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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