蕾。这些日子鲜嫩可口黄花菜,已经成为北京学生时令蔬菜:鲜黄花炒羊肉,黄花羊肉包子饺子,凉拌山葱黄花,黄花肉丝汤等等。冬缺菜知青,个个都像牛羊样狂吃起草原野菜野花,让牧民大开眼界,但牧民都不喜欢黄花味道。早上出门前,高建中已经为陈阵准备两只空书包。这几天高建中不让陈阵在放羊时候看书,要他和杨克抓紧花季尽量采摘,回家以后用开水焯过,再晒制成金针菜,留到冬季再吃。这几天,他们已经晒制出半面口袋。
羊群在身后远处花丛中低头吃草,陈阵大把大把地采摘花蕾,不会儿就采满书包。采着采着,他发现脚下有几段狼粪,立即蹲下身,拣起段仔细端详。狼粪呈灰白色,香蕉般粗长,虽然已经干透,但还能看得出是狼在前几天新留下。陈阵盘腿坐下,细细地琢磨起来,也想多积累些有关狼粪知识。他忽然意识到几天以前,他坐地方正是条大狼休息之地。它到这儿来干什?陈阵看看周围草地,既没有残骨,又没有残毛,显然不是狼吃东西地方。这里花高草深,小组羊群经常路过这里,可能是狼潜伏之地,是处打伏击好地方?陈阵有点儿紧张,他急忙站起来四处张望,还好,附近几个制高点都有羊倌坐着休息瞭望,而自己羊群还在身后半里地方。他又重新坐下来。
陈阵认识狼粪,但还没有机会细细研究。他掰开段狼粪,发现狼粪里面几乎全是黄羊毛和绵羊毛,竟没有点点羊骨渣,只有几颗草原鼠细牙齿,还有粘合羊毛石灰粉似骨钙。陈阵又捏松狼粪仔细辨认,还是找不到其他任何硬东西。狼竟然把吞下肚羊肉鼠肉、羊皮鼠皮、羊骨鼠骨、羊筋鼠筋全部消化,消化得几乎没有点儿残余,只剩下不能消化羊毛纤维和鼠齿。再仔细看,即便是羊毛也只是粗毛纤维,而细羊毛和羊绒也被消化掉。相比之下,狗消化能力就差远,狗粪里常常残留着不少未消化掉骨渣和苞米。
陈阵越看越吃惊,草原狼确实是草原清洁工,它们把草原上牛羊马,旱獭黄羊,野兔野鼠,甚至人尸体统统处理干净。经过狼嘴、狼胃和狼肠吸光所有养分,最后只剩下点儿毛发牙齿,吝啬得甚至不给细菌留下点点可食东西。万年草原,如此纯净,草原狼功莫大焉。
微风轻拂,黄花摇曳。陈阵用手指捻着狼粪,粪中羊毛经过狼胃酸强腐蚀,狼小肠强榨取,已经变得像刚出土木乃伊。羊毛纤维早已失去任何韧性,稍稍捻,松酥纤维就立刻化为齑粉,化得比火葬骨灰还要轻细,像尘埃样,从指缝漏下,随风飘到草地上,零落成泥,化为草地部分,连最后点儿残余也没有浪费。狼粪竟把草原生灵那最后点儿残余,又归还给草原。
陈阵时陷入沉思。千万年来,游牧和游猎草原人和草原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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