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力吉说:老包干工作有冲劲,雷厉风行,经常深入第线,要是在农区他定是把好手。
可是到牧区,他干劲越大,草原就越危险。
张继原说:如果是刚来草原那会儿,肯定会支持老包观点。内地农村有不少人饿死,草原上却有那多土地闲着。知青中支持他人还不少呢。可现在,不那看。也认为您说道理更有远见。农耕民族不懂草原载畜量,不懂土地载人量,更不懂大命和小命关系,陈阵说草原千百年来有种朴素草原逻辑,是符合客观发展规律。他认为清朝前期和中期二百年草原政策是英明,草原就不能让农区人大量进入,这会付出加倍惨重代价。
乌力吉对“草原逻辑”这个词很感兴趣,念叨几遍就记下。然后接着说:到清朝后期,草原政策顶不住内地人口压力,还是执行不下去,草原就步步向北缩,再往西北缩,快要和大戈壁碰头。要是长城以北都成大沙漠,北京怎办?连蒙古人都心
乌力吉脸色骤变,他长叹道:早就知道会有这天。你们老家人先是不顾草场载畜量,拼命发展牲畜数量,还拼命打狼,等把草场啃得不长草,就垦地种粮。知道你们老家几十年前也是牧区,改成农区才十几年,家家粮食都不够吃。这里已经是边境,等什时候你把这片好牧场也垦成你老家那样,看你还能往那儿垦?新疆大沙漠比内地个省面积还要大,戈壁上全荒无人烟,你说是不是浪费土地?
包顺贵说:这个你尽可放心,会吸取老家教训,定严格划清可开垦地和不可开垦地。全牧不成,全农也不成,半农半牧最好。会尽量保护好草场,搞好牧业。没有牧业,农业就没有肥料。庄稼枝花,全靠粪当家。没有牛羊粪,粮食产量从哪来?
乌力吉生气地说:等农民来,他们见土地,到时候谁也管不住。就算你这代能控制,到下代你还能控制吗?
包顺贵说:代人管代事,下代事就管不着。
乌力吉说:那你还是要打狼喽?
包顺贵说:你就是打狼不坚决才犯大错,可不想走你老路。要是再让狼干掉群马,也跟你样下场。
远处已见营盘炊烟。包顺贵说:场部那帮人太势利眼,他们给你这匹老马,多耽误工夫。又回头对张继原说:小张,你回马群定要给老乌换匹好马,告诉巴图就说是说。
张继原答道:到大队,谁都不会让乌场长骑赖马。
包顺贵说:事太多,就先走步。到毕利格家等你,你慢慢走吧。说罢,便松嚼子,狂奔而去。
张继原勒紧嚼子,跟在那匹慢吞吞老马身旁,对乌力吉说:老包对您还是不错。听场部人说,他给上面打好几次电话,要求把您留在领导班子里。可是,他当兵出身,有不少军阀习气,你可别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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