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匹马登上坡顶,到处都响着“笛笛”、“嘎嘎”旱獭叫声。旱獭是原始草原常见动物,在额仑草原近半山坡都有獭洞和獭子。每年秋季陈阵都能见到老人打獭子,吃到又肥又香獭子肉。旱獭是像森林熊样靠脂肪越冬冬眠动物,獭肉与草原上所有动物肉都不同,它有层像猪肉样肥膘白肉,与瘦肉红白分明,是草原上著名美味,鲜肥无膻味,比牛羊肉更好吃。只大獭子比大号重磅暖壶还要粗壮,可出大脸盆肉,够家人吃顿。
陈阵还是被眼前旱獭阵势吓跳:十几个连环山包坡顶和坡面上站着至少六七十只大小旱獭,远看像片采伐过树林段段树桩。獭洞更多,洞前黄色沙土平台,多得像内地山坡鱼鳞坑。平台三面是沙石坡,如同矿山坑口前倒卸碎石,压盖大片草坡。
陈阵仿佛来到陕
开垦、怕人多、怕人太贪心、怕草场超载,最怕是不懂草原人来管草原……
毕利格点头说:草原是大命,可它命比人眼皮子还薄,草皮破,草原就瞎,黄沙刮起来可比白毛风还厉害。草原完,牛羊马、狼和人小命都得完,连长城和北京城也保不住啊。
乌力吉忧心忡忡地说:从前,隔几年都要去呼和浩特开会,那边草场退化得更厉害,西边几百里长城已经让沙给埋。上面再给东边草原压任务话,东边长城真就危险。听说,国外z.府,管理草原都有严格法律,什样草场只能放什样牲畜,连公顷草场放多少头牲畜都定得死死,谁敢超载就狠罚狠判。但那也只能保护剩下草原不再退化,以前退化草原就很难恢复。等到草原变成沙漠以后人才开始懂草原,到那时就太晚。
毕利格说:人心太贪,外行太多,跟这些笨羊蠢人说百条理也没用。还是腾格里明白,对付那些蠢人贪人还得用狼,让狼来管载畜量,才能保住草原。
乌力吉摇头说:腾格里老法子不管用,现在中国原子弹都爆炸,上面真想消灭狼也费不多大事。
陈阵心里像堵满黄沙,说:已经有好几夜没听到狼嗥狗叫。阿爸,您把狼打怕,它们不敢来。草原没狼,就像哪儿不对劲似。
老人说:打30多条,也就合四五窝狼崽数,额仑狼还多着呐。狼不是打怕才不来,这个月份,它们去忙别事。
陈阵顿时提起精神问:狼又玩什花样呢?
老人指指远处片山丘说:跟上那边去看看。然后,给陈阵马鞭子,又说:快跑起来,春天要让马多出汗,汗出多,脱毛快,上膘也快。
三匹马像三匹赛马向山丘狂奔,马蹄刨起无数块带草根泥土,千百根嫩草被踏断,染绿马蹄。好在这条道几个月内不会再有马来。陈阵跑在最后,他开始意识到“草原怕马群”这句话分量,蒙古人真是生活在矛盾漩涡里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