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阵急忙起身穿衣招呼道尔基。他冲陈阵笑笑说:你小子敢钻进狼洞去掏狼?你往后可得留神,母狼闻出你味,你走到哪儿,母狼就会跟到哪儿。
陈阵吓跳,绒衣都穿乱套,忙说:那咱们真得把那条母狼杀,要不还活不活?
道尔基大笑道:吓唬你呢!狼怕人,它就是闻出你味也不敢碰你。要是狼有那大本事,早就让狼吃。十三四岁时候也钻过狼洞,掏着过狼崽,现在不是还活
洞,再到别处挖个临时洞,把狼崽藏起来。过几天它还会搬家,直搬到人再找不到地方。
陈阵心狂跳起来,他忙问:这个临时洞好找吗?
老人说:人找不着,狗能找着。你黄狗,还有两条黑狗都成。看来,你真是铁心要跟这条母狼干到底?
陈阵说:阿爸,要不明天还是您老带们去吧,杨克说他已经让狼给骗怕。
老人笑道:明儿还要去北边遛套。昨儿夜里咱们下夹子夹条大狼,没动它。北边狼群饿,又回来。明儿没准要把夹子都起。这两天你要睡足觉,准备打围。这事儿最好等打过围再说吧。
陈阵时急得脸都白。老人看看陈阵,口气松下来:要不,你们俩明儿先去看看,狼洞味重,带着狗多转几圈,准能找着。新洞都不深,要是母狼把狼崽叼进另外个大狼洞,那就不好挖。掏狼崽还得靠运气。要是掏不着再去。去,才敢让巴雅钻狼洞。
小巴雅尔十分老练地说:你刚才说那个洞卡子,准能钻过去。钻狼洞非得快才成,要不就憋死啦。今天你要是带去,准能把狼崽全掏出来。
回到蒙古包,杨克还在等他。陈阵将毕利格判断和主意给他讲两遍,杨克仍是副很不放心样子。
半夜,陈阵被阵凶猛狗叫声惊醒,竟然是二郎回来,看来它没被狼群围住。陈阵听到它仍在包外健步奔跑,忙着看家护圈,真想起来去给它喂食和包扎伤口,但是他已经困得翻不身。二郎叫声停,他又睡死过去。
早上陈阵醒来时,发现杨克、高建中正和道尔基在炉旁喝茶吃肉,商量掏狼崽事。道尔基是三组牛倌,二十四五岁,精明老成,读书读到初中毕业就回家放牧,还兼着队会计,是牧业队出名猎手。他父亲来自靠近东北半农半牧区,在牧场组建不久带全家迁来落户,是大队里少数几家东北蒙古族外来户中家。在额仑草原,东北蒙古族和本地蒙古族风俗习惯有很大差异,很少相互通婚。半农区东北蒙古族都会讲口流利东北口音汉话,他们是北京学生最早蒙语翻译和老师。但毕利格等老牧民几乎不与他们来往,知青也不想介入他们之间矛盾。杨克大早就把道尔基请来,肯定是担心再次上当或遇险,就让道尔基来当顾问兼保镖。道尔基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猎手,他能来,掏到狼崽就多几分把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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