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。陈阵越发感到恐惧和好奇。他从下队送生产物资大车老板那里,打听到天葬场大致位置,立即找机会悄悄去天葬场两次。但由于大雪覆盖,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场面。直到寒冬即将过去,有次他终于发现雪地上通往天葬场马蹄印和车辙印,顺车辙走去,他见到位病死老人,好像才刚刚落在此地。周围马蹄印,车辙和人脚印还很新鲜,连雪末都还没有被风吹尽。老人如赤子般安详,仰卧在雪地上,全身覆盖着层薄薄雪末,脸上像罩着层白纱,面容显得舒展和虔诚。
陈阵惊呆,路上惴惴不安内心恐惧,渐渐被虔诚和神圣所代替。死者哪里是去“赴死”,而是像去腾格里赴宴,再次接受圣水洗礼,去迎接自己又次新生。陈阵第次真正相信草原蒙古民族崇拜狼图腾是真——在个人生命终点,将躯体当成裸露坦荡祭祀供品,从而把自己解脱得如此干净彻底,谁还能怀疑草原蒙古族对腾格里、对草原狼以灵魂相托由衷敬仰呢。
陈阵不敢在此神圣之地过多停留,生怕惊扰死者灵魂、亵渎草原民族神圣信仰,便恭恭敬敬地向老人鞠躬,牵马退出天葬场。他注意到最后段车辙印七扭八歪,仿佛还在眼前颠簸。陈阵用自己步幅大致量量死者最后程,大约有40-50米,它浓缩草原人动荡、坎坷人生旅程。人生如此之短促,而腾格里如此之永恒,从成吉思汗到每个牧人,毕生中仰天呼喊最强音就是:长生天!长生天!长生腾格里!而草原狼却是草原人灵魂升上长生腾格里天梯。
三天以后,死者家中没有恐慌,陈阵心里才块石头落地。按照当地习俗,事后必去天葬场核实牧民,也许已经从生人脚印和马蹄印知道有外人来过禁地,但没有个牧民责怪他。可是如果死者灵魂没有升上腾格里,那他将处在另种境地。陈阵好奇和兴趣开始与草原民族图腾和禁忌相冲突,他小心谨慎地放羊劳动,去亲近他更感好奇、神秘和敬佩草原民族。
这年春天来得奇早,提前个多月,几场暖风过,额仑草原已是黄灿灿片。被雪压冬秋草全部露出来,有些向阳暖坡竟然还冒出稀疏绿芽。接踵而来是持久干风暖日,到各个牧业队进驻各自春季接羔草场时,人们要忙着草原防火和抗旱保羔。
高建中还是晚步。那些场部大车队基建队民工盲流外来户,在年前看到嘎斯迈生产小组在收购站卖黄羊那个热闹阵势,都红眼。他们缠着猎手打听猎场地点。猎手们都说冻羊全挖光。他们又拿东北关东糖去套巴雅尔,小家伙却给他们指个空山谷。后来,这些大多是东北农区蒙古族出身外来户,还是找准草原蒙古族致命弱点——酒。就用东北高粱烈酒灌醉羊倌桑杰,探知埋藏冻黄羊准确地点。他们抢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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