挤得喘不过气来羊。蒙古草原好猎狗懂规矩,不咬狼背狼身不伤狼皮,巴勒仍是找不到地方下口,急得乱吼乱叫。嘎斯迈见巴勒赶到,突然侧身,抬腿,双手抓住长长狼尾,顶住膝盖,然后大喊声,双手拼出全身力气,像掰木杆似,啪声,愣是把狼尾骨掰断。
大狼声惨嚎,疼得四爪松劲,母子两人呼地下就把大狼从羊堆里拔出来。大狼浑身痉挛,回头看伤,巴勒乘势口咬住狼咽喉,不顾狼爪死抓硬踹,两脚死死按住狼头狼胸。狗牙合拢,两股狼血从颈动脉喷出,大狼疯狂地挣扎两分钟,瘫软在地,条血舌头从狼嘴狼牙空隙间流出来。嘎斯迈抹抹脸上狼血,大口喘气。陈阵觉得她冻得通红脸像是抹上狼血胭脂,犹如史前原始女人那样野蛮、英武和美丽。
死狼浓重血腥气向空中飘散,东边狗叫声骤停,狼群纷纷逃遁,迅速消失在黑暗中。不会儿,西北草甸里便传来狼群凄厉哀嚎声,向它们这员战死猛将长久志哀。
真没用,胆小如羊。陈阵惭愧地叹道:真不如草原上狗,不如草原上女人,连九岁孩子也不如。嘎斯迈笑着摇头说:不是不是,你要是不来帮,狼就把羊吃到嘴啦。毕利格老人也笑道:你这个汉人学生,能帮着赶羊,打手电,还没见过呢。
陈阵终于摸到余温尚存死狼。他真后悔刚才没有胆量去帮嘎斯迈抓那条活狼尾,错过个汉人生也不得遇徒手斗狼体验。额仑草原狼体形实在大得吓人,像个倒地毛茸茸大猩猩,身倒威风不倒,仿佛只是醉倒在地,随时都会吼跳起来。陈阵摸摸巴勒大头,鼓鼓勇气蹲下身,张开拇指和中指,量起狼身长,从狼鼻尖到狼尾尖,共九拃,竟有米八长,比他身高还长几厘米。陈阵倒吸口凉气。
毕利格老人用手电照照羊群,共有三四只羊大肥尾已被狼齐根咬断吃掉,血肉模糊,冰血条条。老人说:这些羊尾巴换这大条狼,不亏不亏。老人和陈阵起把沉重死狼拖进包,以防邻家赖狗咬皮泄愤。陈阵觉得狼脚掌比狗脚掌大得多,他用自己手掌与狼掌比比,除却五根手指,狼掌竟与人掌差不多大,怪不得狼能在雪地上或乱石山地上跑得那样稳。老人说:明天教你剥狼皮筒子。
嘎斯迈从包里端出大半盆手把肉,去犒赏巴勒和其他狗。陈阵也跟出去,双手不停地抚摸巴勒大脑袋和它像小炕桌样宽背,它面咔吧咔吧地嚼着肉骨头,面摇着大尾巴答谢。陈阵忍不住问嘎斯迈:刚才你怕不怕?她笑笑说:怕,怕。怕狼把羊赶跑,工分就没有啦。是生产小组组长,丢羊,那多丢人啊。嘎斯迈弯腰去轻拍巴勒头,连说:赛(好)巴勒,赛(好)巴勒。巴勒立即放下手把肉,抬头去迎女主人手掌,并将大嘴往她腕下袖口里钻,大尾巴乐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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