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概就是生死对个男人锤炼吧,李维斯默默想,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,要不是遇上宗铭,经历超级脑案,也许永远都不会知晓荣氏家族这段血泪史,像个懵懂路人般幸福地活着……
“在看什?”宗铭抱着宗葳葳走过来,小家伙玩儿累,趴在他肩头顿顿地打着瞌睡,手里还捏着那根羽毛书签。
李维斯将讲义摊开给他看,宗铭眼便认出荣靳之笔迹:“你高祖?”
“可能是早年留学时带回家吧。”李维斯犹豫下,还是将它放回书架,既然荣家二少后人已经把这里所有东西都捐给大众,那这本笔记就不再属于任何个荣家人。
宗铭单手抱着儿子,轻轻抽|出旁边本线装书,封面是日文,原来是百年前东京帝大学医学部解剖学教材,“这些东西现在怕都绝版……唔,这是什?”
西?”
“是像猪样胖猫。”宗葳葳高兴地说,“家就有只,叫隆美尔!”
“沙漠之狐啊?厉害厉害。”老先生笑道,又问李维斯:“你们是外地来?”
李维斯点头。老先生指指身后拱门,道:“这边是原先主人宴息处,女眷起居之所。”又指指前面拱门,“这边是议事所和书房,开放藏书都在里面,如果有兴趣可以进去看看。不过因为大都是古籍,不能外借,只能在就地阅览。”
李维斯连连道谢,老者笑着摆手,从书里抽根羽毛书签递给宗葳葳当礼物,飘然离去。
书里掉出来个薄薄信封,李维斯弯腰捡起,里面飘出几片粉色樱花瓣,因为年代久远,根本捡不起来,碰就化成碎沫。
李维斯惋惜地叹气,出于好奇还是打开信封:“这浪漫,还夹着樱花
宗葳葳举着羽毛蹦蹦跳跳地吹着玩儿,宗铭跟在后头护驾。李维斯信步走进前楼,沿旋转木楼梯往上走层,果然看见排宽敞宣阔书房,正午时节推开槛窗,金灿灿阳光洒满红木书架,无数细小灰尘在光束中轻轻舞蹈,正应门口楹联上那句“春风拂槛温如玉,好日当窗刻似金”。
最里面书房空无人,李维斯随意在书架角抽本书,却发现是个硬皮笔记本,里面画着各种人体解剖图,用蝇头小楷标注着详细解释,中、英、法、日四五种语言斑驳夹杂,信手拈来。
李维斯心中动,翻到内封,果然看见右下角写着“荣靳之”三个字,原来竟然是荣靳之百年前医学讲义!
两年前伊登便把祖父传下来那箱《南石头手札》寄给李维斯,他对荣靳之笔迹可以说是十分熟悉,但这本讲义上行文落笔却与《手札》不尽相同。这个时期荣靳之笔锋端庄圆润,字里行间透着养尊处优自信,李维斯几乎能透过他字想象出他年轻而富有朝气面孔。
回想《手札》,上面字迹多以铅笔写成,潦草刚劲,仿佛疾风之中傲然挺立劲草,有种铮铮铁骨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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