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到1939年,局势越来越严峻,抗日联军游击队遭受日军重创,荣靳之几次险些被捕。1941年,他在地下组织掩护下从黑龙江转移至内蒙,由苏联红军运作从海拉尔出境避难,取道苏俄,数月之后辗转到达香港。
在抗日联军中荣靳之偶遇自己留学时名学妹,两人在战火中暗生情愫,在组织见证下结为夫妻。
彼时他妻子刚刚怀孕,妊娠反应强烈因此无法和他起逃难,只好在老乡掩护下留在当地农村休养身体。荣靳之放心不下妻儿,到苏联之后托人传信向父亲求救,荣老太爷当机立断,以做生意为名亲自北上,动用无数资源将儿媳妇从黑龙江接回广州。
1941年冬,荣靳之与身怀六甲妻子隔水相望,个在广州,个在香港
选择,但在当时,能想到最好方法就是离你们母子远点,尽量远点,最好永远不把灾祸带给你们。”
他掏根烟,并没有点燃,就这样在手指间松松地夹着。李维斯注意到那里皮肤颜色和周围明显不同,可见这些年他心思沉重,染上很重烟瘾。
伊登捏着烟卷,眼神悠远,仿佛正将自己思绪带回遥远过去:“这件事起因,大约要从百年前说起。”
清朝末年,荣家在广州是数得上名门望族,四代同堂,人丁兴旺。荣老太爷年纪轻轻便高瞻远瞩,趁着民族资本主义刚刚兴起时机在纺织、印染、药材等行业大展身手,为荣氏家族闯出片新天地。
荣家长房长子荣靳之本应继承家业,继续将家族发扬光大,但他无心从商,自幼受西洋学堂熏陶,却对现代医学产生浓厚兴趣。荣老太爷为人开明,认为学医治病救人乃是善举,当下斥资将他送往欧洲留学,学习西方先进医学知识。
荣靳之天资聪慧,先后在英、法、德等国留学,毕业后受京都帝大学医学部邀请赴日本任教,并继续自己专业研究。
“京都帝大学?”李维斯听到这里心中动,“那不是伊藤健太祖父,伊藤光曾经求学地方吗?”
“你知道伊藤光?”伊登有些意外,点点头道,“伊藤光确实曾经是荣靳之学生,他比荣靳之小几岁,两人名为师徒,其实情同兄弟。不过……那个年代,人与人之间情谊是非常脆弱,尤其在民族大义面前。不久之后他们就因为立场不同而反目成仇,分道扬镳。”
抗战爆发之后,荣靳之辞去日本医学院职务,归国在北平家医院任职。虽然他相貌温雅、性格慈和,但和所有荣家子弟样,内心性烈如火、嫉恶如仇。1931年,九八事变爆发,东三省相继沦陷,他不顾院长劝阻只身前往东北,利用家族势力为抗日救国运动奔走,甚至背着父亲加入东北抗日联军,亲赴前线为游击队筹集药品并担任军医。
荣家大少头衔为他带来很多便利,也为他带来巨大危险,不久之后,荣靳之大名便上日伪军搜捕名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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