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户忽然响
整个下午，他们待在各自
领地里，没有任何交流。李维斯
回来就把自己丢在床上睡过去，要不是被噩梦惊醒，很可能睡到明天早上。
厨房灯亮着，李维斯推门进去，只见个高大人影站在流理台前，正低头摆弄着台精致压面机。
宗铭穿着家常T恤、运动裤，拖着墨绿色格子拖鞋，修长手指将面粉和温水兑进入料口。他身后灶台上，珐琅锅里煮着什
东西，蒸汽氤氲。他额头微微出点儿汗，耳后纹身若隐若现，整个人有种矛盾性感，懒散，却又充满蛰伏危险。
“醒啦？”宗铭抬起眼皮看他眼，抽把主厨刀，将压出来面片切成方块，“起来吃点东西再睡，不然半夜该饿醒。”
李维斯这才明白巴顿是他专程打发上来叫自己，虽然完全没有胃口，还是很领情地坐到他对面：“你还好吗？腿怎样？”
夜幕低垂，石湖农场。
李维斯在混乱噩梦中惊醒，呼地坐起身来，懵然看着露台上随风轻舞白纱帘，脑海中挥之不去，是疯子额头血洞，以及王建僵卧于地尸体。
几点？李维斯胡乱抹把脸上汗，发现时针已经指向深夜十点。
八个小时，离王浩父子惨案发生到现在，已经过去八个小时，他仍旧没能从死亡震撼中回过神来。
他从来没有离死亡这近过，当年外公过世，他也只不过被母亲拖着手，在ICU门外远远看眼而已。
“唔，没事吧，大概。”宗铭将火关小点儿，从冰箱里拿出个大碗，问，“吃过这个吗？”
碗里是切碎藕丁，拌芙蓉蛋、香葱和姜末，看上去像是某种馅料，李维斯看看他压好面片，问：“这是……馄饨？”藕丁馅儿馄饨他还没见过，以往家里餐馆都是做鲜肉或者虾馅儿。
“是扁食。”宗铭拿起个面片，将馅料包起来，捏成个漂亮燕子形状，“本地特色，和馄饨有点像，但又不太样。”
包法似乎是不太样，李维斯洗手，学着他样子包几个，渐渐上手。宗铭便全部交给他，自己去摊蛋皮。
厨房里平静而安逸，空气里弥漫着菌菇汤鲜甜香味，煎锅里蛋液发出轻微滋滋声，李维斯专注于手中食物，脑海里那些血腥阴影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。
果然，有些事情经历过以后才知道有多可怕。
“呜呜！”巴顿拱开房门跑进来，立起前爪趴在他身上，亲昵地蹭来蹭去。
唔，该放饭……李维斯振作下，带着巴顿往楼下走去。
他和宗铭是在命案发生后直接从现场回来。疯子被王浩枪爆头当场死亡，王建也重伤不治，唯值得庆幸是炸药没有爆炸，所有人质安全获救。
王浩被石湖镇派出所人带走，临走前白小雷征询过宗铭意见，宗铭没有拿出那张伪造逮捕令，在王建家门口沉默地抽完根烟，带着李维斯回石湖农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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