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错不置可否。在使用新型药物时,因为还在临床实验阶段,他曾经被要求填写系列表格,其中包括家属和紧急联系人,他都没填,说自己是孤家寡人,最终Wilson医生还是决定给他用药。
因为前种药物产生耐药性,这已经是他换用第二种靶向药物,好在经过段时间,肿瘤情况真有所好转,Wilson医生和他说过最好消息,是之前有位和他相似病症患者,通过这种新药,最后病情成功恢复到1期。但只靠药物毕竟无法根治,仍然需要手术,医生担心他身体对新药物产生耐药性后可能出现反弹,而且那时候能够对他起效药就没有。虽然提议手术,但也没说手术是最好方案,因为手术风险并没有降低,新药物定会产生耐药性,只是时间长短问题,到那时再做手术,风险会更大。
如果这件事与生死无关,与他还能留在这个世界多少天无关,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手术。
Wilson怕拍他肩:“遗憾和悲伤,总得做出选择。”
Derek夫妇选择要悲伤不留遗憾,但他不敢给隋轻驰这个选择权。他想不通为什隋轻驰就不能像普通人样,尽情地沉浸在悲伤里,再用力地慢慢走出来。他谈
药,虽然还在临床实验阶段,但那时他只能孤注掷,Derek先生和他起使用新药,新药让他扛过来,但是药对老人没有太显著效果,他身体每况愈下。
代写遗书时老人念得很平静,仿佛已经打很久腹稿,他写完以后,Derek先生向他道谢,他颤抖着双手折好那封遗书,放进怀里,从言行和举止来说他即便已经病入膏肓瘦骨嶙峋,依然是位体面老先生。末老人笑笑对他说:“必须找人写遗书太遗憾。”
他知道那是在委婉地提醒他,趁还写得动,亲笔留下点什吧。
但是没必要,他心道,因为不会死,会直“活”在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。
手术失败后那种氛围太可怕,他不想那快回病房,坐在医院外花台上,忽然听见有人叫他:“Mr.Fu?”
他回头,看见下班后穿着便装Wilson医生朝他走来。他问Derek夫人走吗,Wilson医生往医院方向看眼,摇摇头。然后在他身边坐下,说:
“手术失败对们来说是常事,这台手术失败,们就寄望下台,但是对病患来说生就那次。所以你要好好考虑。”
对病患家属来说,也是生就这次。傅错心想,怀着希望,又怀着恐惧,短短几个钟头他们就像在天堂与地狱边徘徊,那扇门打开,就那几秒时间,就决定天堂和地狱差别。
“躺在手术台上,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,他所经历,什都不知道。”傅错说。
Wilson医生沉默片刻,再次开口时口吻带着叹息:“所以你是有家人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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