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平时从来不这样抱着他……萧肃微微笑
下，说：“算，睡吧。”
荣锐将他放在床上，手从大腿直摸到小腿，握着他肌肉消瘦
腿肚，轻轻地说：“站不起来吗？晚饭之后你就直坐在那。”
萧肃压抑着微哽呼吸，点点头，低声说：“手还能动。”
荣锐黝黑双瞳倏然间闪过抹痛色，随即垂眸掩饰，不叫他看见，跪坐在地毯上，将头埋在他胸口。萧肃下下摸着他头发，感受到他光滑硬挺发丝在指间滑动，庆幸自己手还没废，起码还摸得到他。
顿顿，感觉他呼吸平静下来，才温语道：“别犯驴，老孙不是下命令
？”
有山猫雇佣兵，有耶格尔，或许还有能源大亨恩古夫势力。他个人孤身深入，即使最终行动组能通过他找到ELYsion，抓住方卉泽，恐怕也没办法保护他全身而退。
毕竟他连路都不能走。
萧肃下意识摸下自己大腿，很快又将手收回去，从傍晚开始他发现自己站不起来，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，膝盖以下彻底失去知觉，怎努力也感觉不到双脚存在。
病情恶化越来越快，比行动推进速度还快，也许等不到ELYsion覆灭，他就会彻底发病，不能走，不能动，不能说话，就像父亲临死前那样，全身瘫痪，变成个困在黑匣子里幽魂。
萧肃忍不住打个寒噤。有些事，想是回事，真发生，是另回事。
“屁话。”荣锐悻悻嘟哝句，不说话，抱着他很久，忽然低低地说：“
真恨他，可是现在又不得不希望，希望他有办法救你。”
萧肃知道他说是方卉泽，想再说些什“人固有死”、“各安天命”……之类，话到嘴边却哽得完全说不出来，良久叹口气，缓缓躺倒，将他拉起来，温柔地看着他。
荣锐眼睛泛着红血丝，下睫毛上有几粒几不可查水珠，带着男人深沉爱与痛，又带着孩子般任性执拗。视线纠缠片刻，他低头吻下来，低低地叫他“哥”。
“嗯。”萧肃轻声应，宠溺地回吻，应和他，麻木身体渐渐感受到残存知觉，不如往日清晰浓烈，但另有种让人心悸沉迷。
就这样吧，已经很完美……昏乱中他想道，这样结束，很完美。
他只能安慰自己，这死去其实是最幸福结局，起码他用残存最后点生命，毁灭方卉泽制造罪恶，他可以用体面甚至是英勇方式结束自己生。
如果没有这战，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选择和父亲样结局。
是，他曾向母亲保证不z.sha，但保守誓言太难，活着，太难。
身子轻，萧肃吓跳，抬眼看到荣锐湿漉漉脸，他刚刚洗完澡，额发上还挂着水珠。
“洗澡吗？累话就明早再洗？”荣锐打横抱着他，像平时样若无其事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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