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等什人啊?看这天都快下雨。
——等
孔星河笑着抬头回:“等人呢。”
“等什人啊?看这天都快下雨。”
孔星河眺望着栈桥和风雨欲来海面,说:“等初恋。”然后又笑着说,“家里人不许来。”
司机才露出然神情,又见他笑得阳光灿烂,也放心,掉头回车里拿把伞给他,孔星河接过伞十分感动,红着眼圈说声“谢谢你师傅”。
这应该是他生命中见到最后个人,是最后陪他程人,他在心里默默地祝愿这位司机师傅好人生平安。
,所以请你不要难过,因为这生已经很幸福很幸福。
你和谢丽姐这辈子也定要幸福。
下辈子就换来找你,们再做次兄弟,把这辈子没做够份都补上。
——最爱你弟弟-孔星河
就这样短短几段话,盛野却写很久,因为信纸不断被掉下来眼泪打湿,他只好又撕掉重写,从他第次撕掉信纸到不知道第几次,介平安始终没有打断他。在监视器那头,介平安看着盛野写行停下来,将眼泪憋回去,又继续写下行,就这样停停写写,这场戏比他们预想中拍更久。最后盛野终于写完封干干净净,没有个错别字信。
出租车离开,盛野独自人推着轮椅,费力地沿着长长栈桥前行,风越来越大,耳边很快就听不见别声音,只剩下风声和海浪声。
他来到栈桥最前端,脚下浊浪翻滚,呼啸气流和澎湃潮湿侵袭着他日渐僵硬腐朽身体。他抚摸着轮椅扶手,像是最后感谢。
孔星河这时在想什呢,盛野想,他最好什都不要想,因为如果开始去想,脑子里翻来覆去只会想着那个人。
海面变得狂,bao,就像此时此刻狂,bao地席卷他脑海严飞,他想念严飞肩膀,想念严飞揉他头发大手,想念和严飞起坐在浴缸边泡脚夜晚,想念严飞带回来给他怕他拿不动平底锅,想念和严飞面对面坐在天台上……
剧本上什都没写,但盛野知道孔星河在他生命结束前最后刻,终于鼓起勇气,向这个世界坦白自己爱意。终于不再是无人知晓,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个人知道。
写完他将那只压在信纸上奥特曼拿开,然后向后靠在轮椅上,仰着头,闭上眼,泪如雨下。
***
最后场戏,孔星河让出租车司机载他到海边。黄色出租车沿着海岸缓慢行驶,这天是工作日,天气也很阴沉,大早上海边没几个人,出租车司机频频回头问他目地,孔星河只是耐心地请他往前开。
海岸线很长,海边偶尔还是看得到两个踽踽独行人影,直到前方浮现长长栈桥,孔星河望着空无人栈桥,让司机师傅靠边停车。
帮孔星河推轮椅到路边时司机不放心地问:“小伙子,你个人来这儿干什啊?你这手脚都不便,你家里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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