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盛野始终固执地觉得,谭阵身上本来就有许多和严飞脉相承地方,譬如他们都是不为外界所动,能勇敢坚持自人,再譬如他们都是骨子里很温柔人。不然介叔也不会找谭阵来演这个富有挑战性男主角,不然谭阵也不会不顾经纪人反对,愿意接下这部吃力不讨好片子。
暑假里某天,严飞照例早起出门去送外卖,孔星河在家滑着轮椅打扫屋子,他现在坐在轮椅上做这些家务已经很熟练,就是打扫起来很耗时间,但反正他也没别事可做。他甚至对着网上菜谱学会做菜,厨房灶台对他来说有点高,做好顿饭菜后时常手臂酸得抬不起来,不过看着严飞吃着自己做饭菜,会让他很有成就感,那点儿酸痛也算不上什。他甚至拜托严飞回来时买口锅,再买只煲汤罐子,厨房配置太简单。
严飞隔天给他带回来只平底锅,孔星河看哭笑不得,大小也就刚够摊个蛋饼,严飞还说特意挑小点儿轻点儿,你试试看。孔星河就说不出话来,想行吧,小点儿就小点儿,小点儿也要把哥喂得壮壮!
那时盛野拿着那只平底锅翻来翻去地端详,不知在想什想到自己发笑样子,让镜头这边导演们也都跟着看笑。
对盛野来说,这场戏里唯遗憾,大概就是谭阵吃着那桌拿手好菜并不真是自己做,成就感来得挺虚,他还得在摄影机前问谭阵:“哥,味道怎样?”谭阵还得夸他:“挺好,看不出
表演上高峰,也已经在他能看见地方。
介平安盯着画面,沉浸其中,良久才恍若梦醒般喊声“CUT”。
镜头里,谭阵仍然看着盛野,直到打光板撤掉,片场七嘴八舌喧闹声回来,他才移开视线,这个“抽离”动作,他做起来越来越难。
后面接着场是严飞推着轮椅带孔星河去吃午饭,他本想带孔星河去街对面KFC,孔星河回头说:“哎呀别吃油炸食品,不健康,们去吃小面吧!”
谭阵低头看着开朗地冲他笑盛野,脑子里瞬好像失去表演概念,他只是在心底感慨:他弟弟真很体贴,体贴到让人心疼。
然后下秒,就听见介平安喊卡,这条就这样稀里糊涂过掉。
***
高考结束,孔星河在填写志愿时犯难,他考师范院校只是冲着学费便宜和补贴去,可现在自己双腿残疾,显然他未来是不可能从事老师这个行业。
严飞鼓励他:“别想这多,你想去哪所学校就去哪所学校,不要管别人怎看你。”他说,“坐着轮椅就不能为人师表吗?”
说这句话时严飞是真酷,盛野心想,难怪孔星河下就想通。而且他觉得酷不只是严飞,还有谭阵,谭阵拍这部戏,似乎每天都在比前天变得更酷,更“严飞”,他身上原本忧郁颜色,那种与生俱来深蓝色气质,被属于严飞黑色冲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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