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吃饭时候他个人坐在老远角落,吃得味同嚼蜡,这几天他都是躲着大家吃饭,感觉没脸面对任何工作人员。
但耳朵还是尖,麻木地对着剧本低头吃饭时,他听到谭阵声音,没办法,他对谭阵声音太敏感。
开始是助理小刘哥在那边说“哥你盒饭”,谭阵说声“谢谢”,然后过会儿,谭阵忽然在问:“盛野呢?”
盛野耳尖地听到,时不知该站起来给谭阵定位,还是抱着盒饭和凳子赶紧溜远。
但他没能做出选择,因为紧跟着就听见场务杨桃姐说声“在那边呢”。
看到这个地点就觉得浑身热得冒汗。
记得自己刚到影视城,什都不懂,问介平安:“介叔,们住哪儿啊?”
介平安说:“们住宾馆,你和你哥就住那个筒子楼。”
他信以为真,瞠目结舌。结果当然是骗他,因为那房子又小又没空调,九月初秋老虎肆虐,住进去没两天就得中暑,更何况那床还是个上下铺,按剧本里写,孔星河没有确诊前是睡在上铺,严飞睡下铺,孔星河确诊后,严飞就让孔星河睡下铺。他第次看到那张上下铺,都难以想象谭阵那高大身形要怎睡在那窄小床上。
但那张床他和谭阵确实起躺过,片子刚开拍时候他睡上铺,谭阵睡下铺,因为这片子要拍出季节变化,开始床上还铺着薄薄层棉絮和床单,房子采光不好,现场还要补光,大灯打开对着他们,他和谭阵往那儿躺不到分钟,就如同煮在沸腾锅里,额头立刻就开始出汗,后背没会儿就全湿透。
现在再想连人带凳子跑掉已经晚,他只好装作没听见,自己板眼地吃饭。
直到谭阵走过来。
“怎个人在这儿?”
那是谭阵声音,也是哥哥声音,盛野听着只觉得喉头阵发涩,也不知是心酸还是羞耻,他没敢抬头看谭阵,只是匆忙站起来,放下盒饭说:“谭阵哥帮你找张椅子。”
搬把折叠椅过来,谭阵伸手提过去,自己打开来坐下。看到谭阵坐下,盛野才后知后觉,没准儿谭阵就是过来和他说会儿话,压根没想坐这儿,他
拍完他麻溜地跳下床,直呼太热,介导对他嗤之以鼻:“这算什,你哥大冬天泡海水里也没你这矫情。”
谭阵也在旁看着他笑,笑容很淡,盛野有些羞愧,同样满头大汗,后背衣服同样湿透,谭阵也没有像自己样扯着衣服下摆呼哧呼哧地往上扇风。
去导演监视器前看画面时候,谭阵站在他旁边,盛野感到背心阵凉风,转头看去,谭阵右手拿着剧本,有下没下地扇着风,风吹动介导头发,也吹在他后背。
***
翌日在筒子楼几场戏,盛野又NG好几次,每次都是摄影机怼近时,介平安似乎连骂他都骂累,只有气无力地喊两声“CUT”,片场上空再没有大喇叭通报他这个NG大王大名,他反而更羞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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