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该做就是报警。康正环视房间,四处寻找电话。
除床,屋里还放着衣柜、电视和书架,但没有梳妆台。仔细看,康正才发现妹妹化妆品全都堆放在书架中间层,下边层则放着各种文具,如透明胶和宽胶带。只小丑模样陶瓷人偶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笑容。
床边放着张小桌子。桌上有个盛着半杯白葡萄酒高脚酒杯,酒杯旁有两个空药袋,大概是装安眠药用。园子正是就着葡萄酒吃下安眠药吧。除此之外,桌上还有支笔记本附带细铅笔和本带小猫照片日历。
无绳电话分机滚落在桌脚边。康正弯腰去捡,却忽然停下手。他看到分机旁还掉落样东西。
是葡萄酒瓶软木塞,上面还插着螺旋式开瓶器。
康正怔怔地站在拉门旁,全身僵硬,脑中瞬间变得片空白,随后,各种各样猜测与想法如同人群纷至沓来脚步声样向他耳畔涌来。他完全无法理清内心思绪,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过好阵,他才缓缓迈出脚步。“园子!”他轻轻叫声。但妹妹毫无反应。
毫无疑问,园子已经死。由于工作缘故,康正见过尸体比普通人多得多。只要看看肌肤色泽和弹性,他就能判断出是否还有生命迹象。
园子盖着条碎花毯子,毯子上沿拉到胸口处。康正轻轻掀开,不由得再次倒吸口凉气。
园子身旁放着个计时开关。康正曾见过这东西,是妹妹从名古屋家里带来。开关眼看上去像闹钟,但它接有电源线,数字表盘旁边还有两个插座口,边写着“ON”,另边写着“OFF”。只要到设定好时间,“ON”插座口就会开始通电,而“OFF”插座口则会切断之前通过电流。
不对劲啊。
康正怔怔地盯着瓶塞看会儿,之后起身走进厨房,打开冰箱。
三个鸡蛋,盒装牛奶,烤鲑鱼切片,人造黄油,通心面色拉,还有用保鲜膜罩
眼下,“ON”插座口正在使用,但插头后边电线却在中途分成两股,伸进园子身上睡衣。
康正看看计时器设定时间,是点。因为计时器用是老式表盘,康正无法判断到底是中午点还是凌晨点。
康正并没解开妹妹睡衣,但他完全可以猜到那两根电线是怎样连接。两根线中根贴在胸前,另根贴在背后。时间到,电流就会穿过心脏,让园子瞬间身亡。康正拔下计时器电源,之前还在转动时针停在四点五十分。这正是目前时间。
康正蹲下身,轻轻握住园子右手。她手冰凉僵硬。上个星期五还存在水嫩弹力已经彻底消失。
悲伤如同黑色阴云样渐渐扩张,占据康正内心。如果让它再蔓延下去,说不定何时,康正就会两腿软,瘫倒在地。他本想放声哭泣,但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念头让他克制住悲愤。这与他工作性质不无关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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