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因为说得太用力,讲到「男孩子」三个字时,胧同学嗓音完美地破音。抬起头,发现胧同学压低视线望向。他眼尾是下垂,但因为眉毛也并下垂,所以表情让人无从判别他是想笑或是想哭。
「你没跟伯母坦白事实啊。」
「嗯,对啊。」
像是在聊别人事情那样简洁地回答后,胧同学摸摸自己小瓜呆发型剃得短短发尾。让人脱力唰唰声回荡在寂静夜路上。
「要是跟马麻说出真相,觉得她会因此自责。是不是不应该为取『桩』这种名字?是不是因为没有父亲缘故?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酒店上班,让过度见识到花蝴蝶世界,才会变成这样?马麻定会这样思考各种理由。而且,也不希望她涌现『为什没能把桩生成女孩子』这类想法,为此独自后悔。很明白,这并不是任何人错。所以,选择不说。不是不能说,只是不说而已。」
,也只成喉头重担。汤匙撞击盘子清脆声响没有停止。感觉胧同学好像慢慢变得再也不是他,让很害怕。
在学校遇见胧同学,放学后造访家胧同学,以及现在坐在眼前、待在自己家里胧同学,见识过各种不同他,还像是跟踪狂那样执拗地观察至今。不过,总觉得真正胧同学,仿佛不存在于任何地方。
在无人能发现内心深处,想必有另个真正胧同学。这个在语尾加上不自然「咧」、在片黑暗中洗澡、吃饭时不断用汤匙碰撞盘子、嘴唇上沾满咖喱他,正奋力抵抗道无法跨越大浪。无论再怎拼命发挥想像力,都无法计算持续挣扎胧同学所承受痛苦。不过,只有点可以确定——再这样下去,胧同学总有天会溺水。
*
迎面而来温热空气,让实际感受到非日常那段时光已经落幕。离开活泼过头餐桌,来到太阳下山后被阴郁空气笼罩外头。在间隔距离很长路灯下方,只看得到振翅舞动蛾群。野猫随处可见小巷子,现在已然只剩具空壳。明明是几小时前才刚走过路,现在看起来却是完全不样光景。
放
『你是男孩子啊,得送小春春回家才行。』
要是没有伯母这句话,八成会迷失在这些巷弄中,陷入哭丧着脸被飞蛾包围窘境。然而,可以话,实在不愿看到伯母毫不犹豫地说出「男孩子」三字。尽管拥有足以看穿本性犀利眼神,她却没有发现胧同学秘密吗?
无法好好整理思绪在脑中散落各处,塞得满满胃袋,则是让整个身体变得好沉重。因为不小心就会走散,紧紧跟在作为路标那件大理石纹样POLO衫后方,有时还得小跑步才能跟上。毫不畏惧地在错综复杂夜路上轻松前进胧同学,看起来无比可靠。
「对不起喔,还让你特地出来送。」
「没关系、没关系,因为这附近路很容易搞混呢。再说,是男孩子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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