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那名男子手握朴刀,肌肤微黑,压低嗓音,咬牙切齿道:“再等下去,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,拖不得!”
这条巷子,住客极少,稀稀疏疏三四户人家而已,多是上岁数孤寡老人,也不常与外边联系,飞鹰堡习武子弟,年少时分,比拼胆识,就是挑个深夜时分,看谁敢不敢独自走过这条狭窄阴暗巷弄。
都说这条巷子曾经有过场血战,飞鹰堡在江湖上沉寂之前,趁着老堡主刚刚去世,有伙拉帮结派仇人摸进飞鹰堡内,个个手染鲜血,不是魔教高手就是邪路宗师,都是当年被老堡主打伤打残各路江湖枭雄。
他们不小心泄露风声,被早有准备飞鹰堡瓮中捉鳖,堵在这条巷子里,那场厮杀,血流满地,双方杀得人头滚滚而落,既有凶人头颅,也有飞鹰堡老辈人脑袋,残肢断骸,几乎没有具全尸,据说最后飞鹰堡收尸之人,就没有个不吐出胆
陆台点点头,“还真有,好像飞鹰堡有人撞见鬼,离着这边不算太远,双方大打出手,挺血腥,不过没死人。”
陈平安想想,“那咱们白天走动走动,看能不能发现真相。心里有数之后,再确定要不要出手。”
陆台对此无所谓。
风水堪舆,寻龙点穴,奇门遁甲,医卜星相,他都挺擅长,没办法,祖师爷赏饭吃,哪怕学得不用功,整天变着法子偷懒,可还是在同龄人当中骑绝尘,这让他很烦恼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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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平安神色平静,眼神坚毅,“要成为名剑仙,大剑仙!”
陆台歪着脑袋,“图什呢?”
陈平安嘿嘿笑着,不说话,搬椅子小跑回屋子,关门睡觉。
陆台翻个白眼,没睡意,他便百无聊赖地哼着乡谣小曲,最后干脆站起身,在椅子上缓缓起舞,大袖翻转如流水。之后坐回椅子打哈欠摇扇子,要不就是手指掐诀推算运势,还会把脑袋搁在椅把手上,翻白眼吐舌头假装吊死鬼……
就这熬到天亮。
陆台三言两语,轻描淡写,就概括场血腥厮杀。
其实对于当时局中人而言,远远没有这轻松。
昨晚雨幕中,有个腰挂朴刀身穿黑衣年轻人,与位游历至此道士,结伴夜行,斗笠之下神色,个慷慨赴死,个忧心忡忡。
滂沱大雨转为软绵小雨后,两人走入条巷弄,来到栋荒废已久破败屋舍前。
身披蓑衣年轻道人脸色微白,“今夜凶煞之气,格外重!”
陈平安按时起床,先去开门收回镇妖符,然后在屋檐下来来回回走桩练拳。
陆台瞥眼陈平安靴子,“回头给你找双咱们仙家穿,就不用再担心雨雪天气,贵点,甚至可以水火不侵。”
陈平安没好气道:“要那玩意儿干啥,跟人打架还得担心靴子会不会破,多碍事,白白多件心事。”
陆台叹息道:“你就没有享福命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昨夜后边没发生什怪事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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