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赶紧摇摇头,换个称呼,“宁姚,喜欢你。”
宁姚坐回台阶,“你有本事说大声点。”
陈平安便扯开嗓子喊句,“宁姚!喜欢你!”
宁姚问道:“你谁啊?”
陈平安笑脸灿烂,再没有半点拘谨,豪气干云道:“大骊龙泉陈平安!”
陈平安看到这幕后,竟是个字都说不出口,转过头,又喝口酒。
陈平安刚好开口说话。
宁姚突然长眉挑,坐直身体,问道:“陈平安,你什时候变成酒鬼?!”
那些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、好似登山般艰难爬到嘴边言语,个个吓回肚子,仿佛坠崖身亡,个个摔得粉身碎骨。
陈平安哀叹声,蹲在地上,默不作声,双手挠头。
陈平安不等宁姚把话说完,就说火急火燎说宁姑娘你等会儿,然后陈平安转过头去,摘下养剑葫偷偷喝口酒。
宁姚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难道是这个家伙,做什对不住自己事情?比如从骊珠洞天路赶来倒悬山,欠屁股债,都记在她宁姚头上?
比如他早早将那个撼山拳谱丢,只练几千拳就觉得练拳没出息,所以如今背剑匣,开始练剑,最后练拳练剑都很没出息?
又或者陈平安闯荡江湖,傻人有傻福,身边围大圈缺心眼红颜知己,如今正在客栈等他?
虽然陈平安也知道,把剑送给宁姑娘之后,再相处段时间,最好再见识过宁姑娘土生土长家乡,以及她在剑气长城朋友,到时候再来决定要不要说出口,是最稳妥,最坏结果,也就是宁姚不喜欢他,但是说不定还可以做朋友。
可是陈平安不愿意这样。
宁姚再次站起身,她神色古怪,问陈平安
宁姚站起身,笑道:“陈平安,你个子好像长高唉?”
陈平安猛然起身,伸手示意宁姚不要走下那级级台阶,“宁姑娘,你等把这句话说完!”
少年高高扬起头,挺起胸膛,攥紧酒壶,望向那位身穿袭墨绿长袍姑娘。
宁姚眨眨眼睛,似乎猜不出陈平安葫芦里卖什药。
陈平安说道:“宁姑娘……”
宁姚想东想西,想南想北。
唯独没有想过陈平安是不是把阮邛铸造那把剑丢。
这怎可能呢,千山万水,春夏秋冬,他定会把剑送来。
喝过酒,陈平安突然站起身,走到台阶下,面对宁姚,宁姚身后就是座敬剑阁,仿佛是剑气长城万年精气神所在,而且还有那茱萸和幽篁,陈平安当时蹲在墙根,想许多乱七八糟事情,比如书上记载诗词佳句中,有遍插茱萸少人,有独坐幽篁里,有阿良和那个猛字,有雷池重地那些更加历史悠久刻字,陈平安甚至想过两人之间第次重逢情景,绝不是这样傻乎乎坐在倒悬山台阶上,然后就见到她。
宁姚好整以暇地坐在台阶上,身体后仰,手肘懒洋洋抵住高处台阶,她双眼眯起,双狭眉愈发显得修长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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