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讷汉子闷闷道:“家先生说,这次算计陈平安,是为他好,若是拿着齐静春山字印,去往倒悬山,以那位二师伯得意弟子臭脾气,陈平安是要吃大苦头。再说,家先生是诚心希望陈平安能够另辟蹊径,去往青冥天下,他愿意收取陈平安作
金色老蛟脸色微白,虽然心中狐疑不定,极其不愿相信少年所说那些言语,可是万呢?
万呢?
他不由得转头望向倒悬山方向,欲言又止。
但是下刻,金袍老蛟满脸惊喜,微微点头之后,放声大笑,空中金色剑气再度浮现,只是这次不再是缕而已,而是丝丝缕缕,如同悬浮云海之中株株纤细水荷,摇曳生姿。
座倒悬之山岳。
完这句话后。
陈平安右手拳重重砸在心口,先前与舟子老汉那拳敲打心口,是为平稳心境,好与陆沉说出这番话,现在则是拳下去,打得心湖波涛汹涌,兴风作浪,甚至连自己身符箓神意都给彻底打散,重新转为撼山拳意。归根结底,陈平安是完全不给陆沉机会去施展无上道法,与自己对话。
陈平安左手依旧抬不起来,那只握拳右手,松开五指后,绕过肩头,伸手握住那把本该送给某位姑娘剑。
陈平安突然松开手,摘下腰间那只姜壶,这次喝酒,就只是喝酒,不再是为沙场军阵之上武夫换气,不再是为遮掩初十五踪影,陈平安喝酒之后,将养剑葫随手丢在脚边小舟中,在心中默念道:“阿良,齐先生,宁姑娘,都对不起。”
他开始想着书写张斩锁符,让自己有资格跟金色老蛟讲讲条件,用所有蛇胆石换取桂花岛驶出蛟龙沟。
有位身穿道袍高大男子,正站在崖畔举目远眺,视线所及,不是那条他随手布局蛟龙沟,甚至不是那座双神对峙峭壁之巅,不是那个身穿绿袍、坐在雨师神仙肩头喝酒年轻女子,而是云海之中,位身穿青衫、腰佩长剑儒雅男子,先前从老龙城附近海域动身,很快就会赶到蛟龙沟。
此人已经远离人间太多年,原因很是有趣,身剑气太浓,浓郁到他如何压制,都无法阻止剑气倾泻四方,所有近身之物,皆化为齑粉。
所以此人只会游历世间种种人烟罕至地方,云霄之中,五湖四海,深山峻岭,蛮瘴之地……
高大道士眼神炙热,此人值得战!
只是他很快皱皱眉,在那名儒衫剑客脚下海面上,有个木讷汉子正在以竹篙撑船,瞬千百丈,快若奔雷,竟是丝毫不输给头顶那名享誉天下剑仙。
他之前想着到倒悬山,定要多给金丹剑修马致几颗谷雨钱。
还想着下船之前,定要跟范家讨要张桂花岛堪舆图,到时候下船,去倒悬山,再偷偷摸摸拿去齐先生赠予山水印,轻轻盖。
诸多种种,在陈平安脑海中走马观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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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时,天空中那缕细如发丝金色剑气,已经消逝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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