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雨烧与陈平安并肩而行,背对众人才显得有些神色落寞,走出里路后,自嘲道:“家风歪斜得厉害,还不如条瀑布,让你见笑。”
陈平安不知道如何接话,只好说些不痛不痒客套话,“庄子里人其实还好,没老前辈说得这过分。”
家家有本难念经,老人再大度豁达,也不愿意在外人跟前宣扬家丑,便转移话题道:“水榭外那拳,为何临时改变主意,十分气力只用上三四分?那个横刀山庄未来庄主,心性执拗,可不是省油灯,你今天手下留情,她可未必领情,说不定就要对你纠缠不休。现在年轻辈江湖儿郎,只讲自己痛快,老夫很不喜欢,但是你这般太不痛快,老夫也实在欣赏不来啊。”
陈平安喝口酒,用手背擦拭嘴角,笑道:“自己心里不痛快,就要拳打死人,那也太霸道。何况很快就要离开梳水国,横刀山庄想要找麻烦,都不容易。最多就是给那女子在背后骂上几句,又听不到。”
宋雨烧转头看眼神色真诚少年,既在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,笑道:“这种话,老夫这个岁数老头子来说,是可以,半截身子入土,万事皆休,还能如何?你个十五六岁
竖立起来。
枝破空而至雕翎箭矢,就那被黑衣老人以手指抵住箭尖,势大力沉箭矢在空中寸寸崩碎,而老人手指安然无恙,没有半点异样。
老人又伸出根手指,轻轻握住已是强弩之末仅剩箭尖,随手丢,箭尖激射而去,钉穿握弓大汉只手掌,汉子倒也血性十足,仍是没有丢牛角大弓,手心血肉模糊那条胳膊颓然下垂,单手持弓,瞪圆眼睛,与那位不速之客凶狠对峙。
黑衣老人神色冷漠,“行走江湖,生死自负!就没有长辈教过你们这点道理?在梳水国别处江湖,什规矩都不讲,随你们高兴就好,可是在剑水山庄,不行。”
年轻妇人站起身,施个仪态万方万福,恭敬称呼道:“老祖宗。”
王毅然脸色微变,赶紧抱拳,微微低头道:“横刀山庄王毅然,拜见宋剑圣!”
书生紧随其后,拍下少女脑袋,示意她起身相迎,然后书生作揖朗声道:“小重山韩氏子弟韩元善,见过老庄主。”
少女性情活泼,毫无怯场,跟随哥哥依葫芦画瓢,作揖却不低头,直直望向那位如雷贯耳江湖老神仙,稚声稚气道:“小重山韩氏子弟韩元学,见过老庄主。”
老剑圣宋雨烧现身露面,宋凤山作为老人嫡孙,竟是最后位站起身,语气没有半点情绪波动,缓缓道:“爷爷这次出门有些短暂,孙儿本以为只有等到庄子这边清净下来,没任何客人,爷爷才愿意回来。”
老人环顾四周,撂下句意味深长“乌烟瘴气”,就陪着陈平安起转身离去,什梳水国中流砥柱小重山韩氏,什横刀山庄,全然不顾,仿佛全不入他法眼,老庄主眼皮子都不愿意搭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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