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与少年崔瀺至今还沾沾自喜,曾与白帝城城主在彩云间下棋十局,两人心性,天壤之别。
柳赤诚喟叹声,神色恍惚。
就好像心中有只琉璃盏,砰然碎裂,既有失落,又有释然。
在他心中,不管如何怨恨愤懑大师兄大道无情,但是那位眼高于顶男人,终究是无敌存在,是琉璃无垢风流人物,不该为谁而破例。
柳赤诚有些心灰意冷,“既然跟陈平安做不师徒,就不教他剑术,道法还没那廉价不堪。姓齐,既然你本事这大,自己传授便是。”
并非失去先手,他就没有战之力,恰恰相反,白帝城向来以道法驳杂、神通繁多著称于世,仅是身上这件媲美半仙兵法袍,就能够让他站着不动,力扛那剑。
但是那位单手持剑青衫儒士,手中所持长剑,不是那把阮邛铸造长剑,而是那把简简单单槐木剑。
于是柳赤诚选择退步,息事宁人。
因为那个名叫齐静春家伙,本就没有太过咄咄逼人意思。
属于各自退让步。
斩去你半道行。”
陈平安背后槐木剑匣,那把被他私底下取名为“降妖”长剑,如久旱逢甘霖,欢快颤鸣,寸寸缓缓出鞘,气冲斗牛!
柳赤诚粉色道袍鼓鼓荡荡,眼眸里充满戾气,浑身上下充满磅礴妖气,笑问道:“姓齐,你确定有机会握住那把专门针对妖族神兵?就算拳打不烂你魂魄,你就不怕拳将陈平安拍成肉泥?”
齐静春神色如常,像是在讲述个最天经地义道理,“有齐静春尚且在世时半刻,就没有谁能欺负小师弟点半点。”
柳赤诚哈哈大笑道:“还不信这个邪!”
他像是有些赌气,径直转身,大步走向古寺大门。
齐静春突然出声道:“暂且留步,有言相赠。”
柳赤诚转过身,有些疑惑不解。
骤然间他心湖之中,有奇光异彩阵阵涟漪微漾。
随后柳赤诚脸上浮现出惊骇和狂喜,百感交集之后,轻声问道:“好个齐静春,你这等人物,在任何座天下都是
齐静春缓缓收起木剑,放回陈平安背后剑匣,笑道:“如果这剑是阿良出手,或是左师兄,就是另外番光景。”
柳赤诚问道:“大师兄当真出城见你?还主动邀约下棋三局?”
齐静春点点头。
事实如此,既不用引以为傲,也无需藏藏掖掖。
何况齐静春从来没把这些经历放在心上。
柳赤诚瞳孔剧缩。
他整个人笼罩在淡金色光球之中。
但是在头顶上方,先是出现点漏洞,就像是当初座黄河小洞天,被那人剑劈砍出大洞光景,如出辙,庇护柳赤诚这座白帝城混元金光阵,先是露出点破绽,柳赤诚视线中,显露出小如芥子粒黑点,然后是条细微黑线,最终哗啦下彻底劈开金光大阵。
剑尖直指柳赤诚眉心处,相距不过寸余。
柳赤诚纹丝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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