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妪看着少年那双清澈有神眼眸,嗯声,转过身去,脸上笑意更多些,随口道:“陈公子,有没有喜欢姑娘啊,咱们彩衣国胭脂郡城那边女子,可是出名好看漂亮,若是不着急赶路,可以去那边逛逛庙会什,说不定就有段美好姻缘喽。再说公子你虽然武道境界不高,可在胭脂郡这般无正神无地仙小地方,真不算差,若是愿意扎根在此,当个将军都尉什,绰绰有余,到时候娶位书香门第里大家闺秀,不也挺好。”
陈平安有些羞赧,嚅嚅喏喏,不敢搭话这个话题。
老妪转过头,瞥眼眉眼颇为周正秀气少年郎,会心笑,轻声道:“知道喽,陈公子肯定是有心爱姑娘。”
陈平安憋半天,红着脸问道:“老婆婆,如果喜欢那个姑娘,曾经问过喜不喜欢她,当时说不喜欢,结果现在去找她,再跟她说喜欢她,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是个骗子啊?”
“陈公子你这话说得可真绕。”
老妪正在灶房忙碌,看到陈平安身影后,有些讶异,君子远庖厨,这可是圣人教诲,虽然也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讲究,但不意味着君子贤人们,会自己动手下厨。不过老妪很快释然,眼前少年远游四方,风餐露宿,再者看着也不像是书香门第孩子,但是老妪还真不觉得陈平安能帮上大忙,便让他帮着做些择菜活计,顺便帮着盯着炖菜火候,陈平安没有坚持什,就帮着打杂,最后温暖灶房内,砧板上发出老妪娴熟切菜时清脆声响,咄咄咄,陈平安坐在小板凳上剥春笋,带着清新草木香味。
老妪随口问道:“陈公子,你左手怎?”
陈平安瞥眼包扎有棉布左手,笑道:“不小心摔跤,不碍事。”
老妪难得有人跟自己聊天,便笑道:“雨天地滑,害公子受伤。咱们这栋宅子啊,本就有些年头,先前又是虎狼环视艰难处境,更不敢大肆张扬,至多就是院墙缝缝补补,夜间也很少挂灯笼,这多年,怕吓着老百姓,不敢请砖瓦匠人过来帮忙,都是胡乱捣鼓,手艺当然很差,好些个青石地砖,坑坑洼洼,连平整都算不上,这要是在州郡大城里大家门户里头,不说自家人瞧着碍眼,若是给别家人看见,会被笑话死,背后肯定要嚼舌头,什难听话都会有,好在老爷和夫人从来不计较这个,这是福分。”
老妪语气平缓,如静水流深,百年光阴,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,都点点沉淀在心田。
老妪情不自
这是福分。
这应该就是老妪最自己人生盖棺定论。
陈平安轻声道:“宅子能有老婆婆你忙前忙后,也是他们夫妇二人福气。”
老妪愣下,带着笑意,转头打趣道:“你这孩子,瞧着憨厚本分,怎也这会说话?”
陈平安已经将所有剥好春笋,都放在只干净竹篮里,抬头道:“老婆婆,说是实话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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