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髯刀客停下宝刀,伸出只手,高高举起,做出休战姿态,沉声问道:“期间可是有什隐情?”
男人惨笑道:“*祠山神觊觎古宅已久,在今年开春就知道,自己剩下那点修为,很难抵御那些鬼祟之辈阴险试探,便不得不违背良心和誓言,书写封密信去往宗门,希望宗门能够派遣位中五境神仙,来帮着震慑那座山神庙,只是泥牛入海,至今没有消息传回,这也正常,宗门不对赶尽杀绝,就已经足够仁至义尽,谁还愿意掺和这等腌臜事,若是换成在山上,听闻这种宗门丑事,估计都恨不得下山清理门户吧。”
道士张山来到大髯刀客身前,低声解释道:“小道腿上神行符,所剩时间不多。若是他们使诈,小道可就真要带着朋友起撤退。”
只是道士张山蓦然笑,“不过小道觉得那男子所言不虚。”
大髯刀客有些为难,人心鬼蜮,笑脸魍魉,世事难料啊。
个自诩为豪侠,个身为道人,为何不去找他麻烦,反而来此咄咄逼人?!”
说到这里,持剑男人悲愤大笑道:“就因为们夫妇不是‘人’,姓秦贵为山神,你们便觉得正邪分明?”
皮囊腐败、气血几无持剑男人,横剑在胸前,低头凝视着那抹雪亮剑光,曾几何时,宗门巍峨,青山绿水,仙鹤长鸣,洞天福地,他也曾在那边修习剑术,熟读本本青词宝诰,也曾是位有望跻身中五境年轻俊彦,只是突然封家书寄到山门,说是与他青梅竹马且媒妁之言姑娘,重病缠身,郡城最有名郎中也已经无力回天,家书要他安心修行便是,因为哪怕下山,也多半赶不及见上女子最后面,家书末尾,父亲还暗示他,这门婚事,绝不会成为他以后在神诰宗往上走阻碍。
他烧毁家书,仗剑下山。
回到家乡之时,女子已经死去。
若是真有神诰宗弟子愿意来此,哪怕只是个二三境外门修士,都可以证明古宅伥鬼男子和树鬼女子清白。
神诰宗作为宝瓶洲道家执牛耳者,又有位天君作为定海神针,说句不太厚道话
他意孤行,以神诰宗门秘术,以心头血书写张招魂符,带着女子尸体,牵引着她残留魂魄,连夜赶往深山老林,日出则藏身于洞穴,日落则匆忙赶路,试图寻找处阴气浓重之地,希望能够帮助她还魂回阳,之后百余年间,他花光家底,费尽心思,耗尽修为,建造出古宅,盗取古榆国棵祖宗雌榆木芯,以移花接木邪门秘术,将女子魂魄与木芯融合在起,她衣裙之下,早已无足,唯有树根,整栋古宅,既是帮她续命,也是画地为牢……
他们在绣楼之上,起拜天地,遥拜父母高堂,最后夫妻对拜,从此相依为命。
只有女子贴身丫鬟,对他们不弃不离,从青丝少女变成白发老妪。
往事不堪回首。
持剑男人喃喃道:“若是世道如此,们夫妇苟活也无甚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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