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为尽量减轻对疼痛感知程度,身躯剧烈颤抖他,开始不得不竭力分心去想别处,去想崔东山大声朗诵圣贤典籍内容,去想年轻道人陆沉药方字体,想风雪庙魏晋剑破空破万法,想象今天泥瓶巷内白虹飞剑敲击春叶秋风奇异景象……
件件事情,想依旧皆是毫无益处。
陈平安除手心血肉模糊,与剑胚黏在起,还开始七窍流血,这还不止,全身肌肤细微毛孔,开始渗出血丝,最后凝聚出粒粒触目惊心血珠。
表象凄惨,内里更加不堪,体内气府之间经脉,如同被铁骑马蹄践踏得泥泞四溅。
陈平安最后想到位姑娘。
不知为何,陈平安已经心境祥和,甚至比平时练拳时候还要心稳,头脑清明,思绪清澈。
陈平安重新抬起头,攥紧手心剑胚,语气平静道:“不是,哪怕在脚底下,捡起来后,只会主动找到失主,还给别人。是,就是,你哪里都不能去,就算你逃到天边,都会把你抓回来。”
银色剑胚逐渐变得温热,没过多久就滚烫。
陈平安咬紧牙关,只是单手握紧它,另外手轻轻放在槐木剑上,作为某种情绪上支撑,到后来就不得不死死攥住剑身。
手心早已被灼烧得通红片。
青衣小童拽着她坐在楼小竹椅上,信誓旦旦道:“就咱们老爷这种脾气,就只有两种情况,才能让他这不对劲。”
粉裙女童竖起耳朵,认真凝听。
青衣小童伸出根手指,压低嗓音道:“种情况,是丢钱,而且数目不小。”
粉裙女童深以为然。
青衣小童坏笑道:“再就是老爷受很重情伤,比如个人辗转反侧,孤枕难眠,突发奇想,跑去跟阮秀姑娘表白,结果被她拒绝。或是跟心爱姑娘表白时候,得寸进尺,想要亲个嘴儿,狠狠抱下,然后就给阮姑娘打耳光,骂句臭流氓,害得咱们老爷肚子火气,只好来竹楼这边清凉清凉。”
他会心笑。
也只能会心笑。
因为陈平安脸庞,早已扭曲出个僵硬死板狰狞神色,不可能再有丝毫
痛彻心扉,神魂颤动。
剑胚灼烧带来疼痛,除肌肤血肉,更多是种类似融化铜汁浇灌在心坎上恐怖。
十八停剑气运转之法,自然而然开始流淌,次次冲击着那些命名迥异于当今气府窍穴,拼死抵御着那股火烫带来震荡。
之前陈平安直停滞在六七之间,死活无法突破那道门槛。
无论陈平安如何练拳练桩,如何跟青衣小童切磋淬炼体魄,都不得其法,故而不得其门而入。
粉裙女童将信将疑道:“老爷不会做这种事情。”
青衣小童哀叹声,“你不懂们男人啊。”
陈平安在二楼盘腿而坐,透过栏杆间隙望向远方。
槐木剑横放在膝盖上。
他掏出那块银色剑胚,低头凝视着它,不同于泥瓶巷内异样动静,此时剑胚安静如死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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