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子当时那是真紧张,不单单是什坐镇此地儒家圣人身份,也不仅仅是儿子先生身份,而是自己师父六个字评价,“有望立教称祖”。李二那种紧张,并非畏惧,而是诚心诚意佩服,天大地大,武道越高,修为越高,就会发现更高处某些人,行走得何等不起,对于这些形单影只伟岸背影,李二哪怕不怕天不怕地,样愿意拿出足够分量敬重。
所以李二那个时候只得有什说什,“这个勉强沾点边……孩子打架,总不能出手,可是找找他们身后老祖宗掰扯掰扯,不难。”
齐静春拿碗跟汉子碰下,笑问道:“这次出门,感觉如何?”
李二摇头道:“名头蛮大,听上去咋咋呼呼,结果就没个能打。”
说到这里,李二讪讪笑道:“酒不好,齐先生,对不住啊。”
十岁,保管改嫁,后头又可惜家闺女年纪太小来着。”
说到这种糗事,汉子竟然还笑得挺开心,补充句,“觉得李槐有齐先生这样先生,才是最大福气。”
由此可见,对于读书人齐静春,李二是发自肺腑推崇。
那次媳妇给人挠得满脸是血,而那个家族在外边,恰好又是有山上神仙做老祖宗,李二怒之下,背着家人偷偷离开骊珠洞天,去趟外边,从山脚打到对方祖师堂,路拆上去,连祖师堂都给拆得稀巴烂,最后那个从头到尾就个字都没说、连名字都没报疯子,扬长而去,那场架,打得半座宝瓶洲都侧目咂舌。
在李二返回骊珠洞天小镇后,齐静春登门。
齐静春却是口喝光碗里劣酒,望向远方夜色,神色恍惚,眯眼笑道,“好喝,年轻那会儿,经常喝这样酒水,而且脾气比你可差多。”
最后李二知道,哪怕齐先生是真想喝酒,仍是故意给他留下半壶,执意起身,对他说道:“不敢说把李槐教得多有学问,但是定会让他做个好人,心性不比他爹差。这点李二你可以放心。”
李二跟着起身,“齐先生,这就足够!”
李二将齐静春送到家门口,那位儒衫男子独自行走在巷弄,背影落寞,孤孤单单。
因为想要离开骊珠洞天,必须经过圣人齐静春同意,作为李槐先生,李二对齐静春本来就尊重,所以事先打过招呼,事后齐静春登门拜访,李二其实有点不知所措,就怕这位学塾先生从此对李槐印象不好。当时家里有点散酒,差劲得很,李二都没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,
结果齐静春主动要喝酒,两人就在院子里人碗,各自坐在小板凳上,所谓“桌子”,其实还是张椅子将就,上边隔着碟自家腌制酱菜,和碟盐水花生。
齐静春聊过李槐课业情况,笑道:“强者拔刀向更强者,你跟个兄长朋友很像。”
汉子是个不会聊天,闷闷道:“没刀。”
齐静春喝口酒,道:“那就是强者出拳向更强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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