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楼出现位阴神出窍远游儒衫老人,正是那条老蛟,老人盯着那方砚台,脸色阴沉。
崔瀺没有起身,挥袖子,将砚台拂向老人,“你三百年修为已经打掉,上次事情就算两清。接下来你不用着急去往龙泉县,帮着抓捕蛟龙之属残余孽种,不论老幼大小,并关在砚台内,家先生留许多品相最佳蛇胆石,并没带出家乡,也亏得他没带出来,不然以他性子,天晓得会不会当散财童子,早早挥霍殆尽,现在正好,将来可以物尽其用。”
崔瀺坐起身,漫不经心地抖抖肩头。
老蛟收起砚台,清楚感知到少年气象变化,心中怒意瞬间烟消云散,转为无奈和钦佩,“国师不愧是国师。”
崔瀺叹口气,“从无到三,从三到五,不值得大惊小怪,在这小小宝瓶洲,算是罕见,可要是换成那座中土神洲,你在那边都不用待千年,短短百年内,你就会发现无数惊才绝艳天才,迅猛崛起,然后瞬间陨落,甚至会让你目不暇接,到最后,就会发现唯有老而不死、并且老而不朽,才是真正厉害。”
样,光线昏暗,可没这漂亮好看风景。
崔瀺闭上眼睛,有些犯困。
还记得他在年幼时分,天资卓绝,只是心性不定,便被寄予厚望爷爷狠心地“关押”在书楼顶层小阁楼上,搬走楼梯,三餐用绳索送来食盒,吃喝拉撒都在那点大地方解决。
自然还有个马桶,每天都会换,孩子为反抗,表达自己愤懑不满,经常撕下书页当厕纸,或是折纸为小小纸鸢飞鸟,从扇小窗丢出楼外,乘风而飞,然后每次就会听到爷爷拄着拐杖在阁楼下边破口大骂。
那个时候,崔瀺做最多件事,就是将阁楼所有书本垒砌起来,站在高高书堆上头,趴在窗口眺望城外江水,经常看就是几个时辰。
儒衫老人,紫阳府开山鼻祖和寒食江水神父亲,名义上黄庭国辞官退隐老侍郎,摇头笑道:“那里就不是们能待地方,经发现,十有八九会被那几个大王朝,抓去剥皮抽筋吧。”
崔瀺依然坐在地上,脸色木然说道:“事情又有变化
当年崔瀺还不叫崔瀺,而是崔瀺巉,瀺解字作水声,巉则解字作雄山峻岭。
为他取名爷爷,那会儿当然是希望这个孙子,长大之后道德品行、学问修养兼具名山大川之美,智仁两全,山水皆灵秀,能够成为读书种子,跻身君子贤人之列。可是孩子不领情,好不容易走下阁楼后,很快就离开家乡去远游,走出家国,走出洲,最后直走到中土神洲,只恨走得还不够远,离那个倔老头越远越好,而且还故意把那个巉字给去掉,只留下相对喜欢瀺字,在以后漫长岁月里,始终对外自称崔瀺而已。
哪怕崔瀺重返宝瓶洲,成为大骊国师,依旧没有回过次家乡。
不想回去。
崔瀺睁开眼睛,用袖子抹把脸,“看什看,没看过大老爷们伤心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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