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线跟来时大不相同,是崔瀺挑选,陈平安没有异议。
两人也凑巧见识过些光怪陆离趣闻轶事,或远远旁观或身临其境,让从大骊走到大隋陈平安,依然会感到匪夷所思。
在大隋东边座大湖,两人夜行赶路,月色下,有远远看到伙御风凌空飘逸仙人,分别手持根巨大铁链,最后湖水大震,掀起阵阵滔天巨浪,仙人们竟是从湖底提起块巨石,大如山峰,就这硬生生从湖中拔起,悬空搬去自家门派。
崔瀺解释说山水
崔瀺哈哈大笑,“先生好耳力,不愧是千载难逢百年难遇习武奇才,以后统江湖,天下无敌,指日可待!”
草鞋少年没好气地还给他句话,“谢谢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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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乡路上,依然是走过山又走过水。
那辆马车已经连车带马起卖出去,崔瀺卖出千五百两高价,然后给自己添置个精美书箱,把原本车厢里值钱东西都给装进去。
说到这里,崔瀺会心笑道:“每次阿良回到们跟前,就要开始吹嘘,什‘给你们三个兔崽子擦屁股都这猛,阿良是真猛啊’,什‘你们是不知道,今儿去大杀四方宗门里头,那些个仙子个个只恨修为不够高,否则定要生吞活剥阿良,唉,最难消受美人恩,你们年纪小,不会懂’。”
崔瀺喝口酒,“阿良有点很好,说话从不吹牛,不像们读书人。”
崔瀺口气说这多,最后背对着陈平安笑道:“好,跟你样,心里也痛快多。”
陈平安早已闭上眼睛,默默练习剑炉桩,但是显而易见,所有话语,少年都仔细听着,字不漏。
崔瀺脸色平淡,“敞开聊过,不耽误之后还是坏人,你还是好人。”
相较之前求学远游,陈平安可以更多闲暇时间来练习撼山拳,以及用水磨工夫去砥砺十八停运气法门。
只要不是大雨天气,每天早晚两次,陈平安走桩会格外缓慢,就像是仍然带着李宝瓶李槐他们起练拳。
身边会站着位白衣少年,跟着他起打拳,打得比陈平安更加行云流水,更加神仙丰姿。每逢高山和大水,崔瀺就会大声朗诵圣贤典籍,陈平安虽然不出声,但是会下意识跟着在心中默念。
两人不再像那夜大隋京城外官道,那样说着真正心里话,更多时候,是天到晚两两无言,崔瀺偶尔会悄然离开陈平安视野,回来时候心情有好有坏,陈平安也从不追究。
就这样在不急不缓车轱辘声里,名义上师徒两人,平淡无奇地从秋天走入冬天。
陈平安睁开眼,“下去继续练习走桩。”
崔瀺大笑道:“好嘞。”
陈平安跳下马车后,继续默默快步走桩。
崔瀺点点收敛笑意,腾出手来喝完酒壶最后口酒,破天荒有些失神,喃喃道:“陈平安,你以为你这种人,就不可怕吗?”
马车后边有个嗓音响起,“听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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