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豪气纵横
言语后，砰
声，老秀才脑袋往前倒，脑袋重重磕在桌面上。
少年跟掌柜结过账，背着老秀才往外走。
小姑娘偷着乐呵。
原来文圣老爷都会醉酒啊，而且还会酒话连篇。
“陈平安！人不风流枉少年，定要喝酒哇，喝酒好！”
宝瓶张大嘴巴，小姑娘心里头顿时满满愧疚。
老人捻起粒花生米，放入嘴中满满嚼着，“四十年里，
从个寒酸书生，好不容易考上
秀才功名，之后……也有些本事和名气。那个朋友每次见到，就只会劝喝酒这
件事情。从来不提他子女求学事情，不提他妻子家族鸡飞狗跳，就是劝喝酒，每次他就坐在小宝瓶你位置，坐对面，位置离最远，但是抬头就能看着，每次都傻乎乎笑着。”
李宝瓶想想，默默离开原位，坐在陈平安对面，咧嘴笑。
陈平安对她做个鬼脸。
老秀才缓缓说道：“又后来，才知道他子女，要当上当地朝廷黄紫公卿，横行跋扈，祸国殃民，要年纪轻轻当上诰命夫人，动辄打杀妾婢，他媳妇家族，骤然富贵，成为郡望大族，家上下，坏得很，什坏事都做得出来，害很多无辜百姓。”
“小宝瓶，千万记住喽，定要珍惜陈平安这个傻好人，不要因为他做得太好太对，就觉得他不近人情，反而与他愈行愈远，不然迟早有天，你会后悔，陈平安也会变成第二个小齐，最后出事时候，要根本没人知道，要知道，都没胆子出手帮忙，那得有多惨……”
“小平安，们讲道理，不是为让自己委屈，而是慢慢攒着，如果有哪天，突然觉得整个天下都不讲道理时候，你有那份底气和心气，去大声跟这个世界说，你们都是错！”
老人边酒气冲天，边使劲拍打少年脑袋。
背
老秀才直愣愣望着对面那个空位，“可你硬是在那个小酒肆，守着个破烂铺子，年复年酿着酒，待到老死为止。”
李宝瓶又张大嘴巴，满脸不可思议。
老秀才收回视线，就着劣酒吃着盐水花生，对陈平安说道：“以后好好习武练剑，不要事事都讲道理，尤其不要按照书上道理去做，要懂得变通，要不然你会很累，可能到最后身边就只有你个人，半个朋友都没有。自古圣贤，神位越高，正因为以身作则，不合情理事情做得还少吗？”
老秀才伸出手指在桌上滑出条线，最后拉直手臂，似乎想要在桌面以外都划出条道路来，“你想啊，有些道路，你独自人走上年，可以，十年呢？百年千年？但是问题来，有些人就是死脑筋，非要走下去，那怎办？那就定要在适当岁月，做合适事情，莫要太过老气横秋，什都经历过，以后大道独行时候，就不会觉得后悔。反而会觉得……”
老秀才是真喝高，伸出拇指，指向自己，“真他娘牛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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