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禄脸色如常,依然是平缓语调,打断少女指责,“你谢灵越若是有风神谢氏子弟骨气,怎不去死?如果觉得z.sha不够英雄气概,可以光明正大刺杀国师崔瀺,死得轰轰烈烈,多好。”
于禄转头望向不远处冷眼旁观草鞋少年,笑问道:“陈平安,可以跟你借百两银子吗?好给谢女侠谢仙子建座大坟,以表心中敬佩之情。”
陈平安看眼高大少年,又看眼修长少女,“如果还想要好好活着,为什不好好活着呢?”
陈平安想想,继续道:“随便说点自己感受啊,可能没有道理,你们听听就好。如果有些账暂时算不清楚,那就先放放,只要别忘记就行,将来总有天能够说清楚,做明白。”
闲暇时手谈几局交情,李槐倒是跟她很热络,两人热衷于排兵布阵游戏。
崔瀺没好气道:“你们敞开聊,回头来收尾。”
俊美少年大步走出凉亭,四处散步,弯腰捡取地上小石子,大捧,百无聊赖地坐在老水井那边,往底下砸石子听水声。
想到自己竟然真如此无聊,崔瀺眼神迷离,有些恍若隔世。
他看眼黑黝黝水井,如今是货真价实肉眼凡胎,再也无法看穿下边景象,这刻,崔瀺差点想要个歪身,投井自尽算。
凉亭内,于禄率先开口,“是前卢氏王朝太子。于禄,之前藏身隐匿于卢氏遗民开山队伍当中,其实还有另外化名,余士禄,反过来念话,寓意为是卢氏余孽,别人每称呼声,就能够帮自省次,过去就过去。”
少女勃然大怒,猛然起身,指着高大少年鼻子怒斥道:“过去?!太子殿下你说得倒是轻巧,云淡风轻得很呐,真是比们山上修士还要清心寡欲,可师门上上下下,数百条性命,为你卢氏抛头颅洒热血,殉国而死!怎个过去法?!”
少女泪流满面,颤声道:“你自己摸着良心,天底下有几个证道长生练气士,愿意为国国祚力战而亡?只有们!东宝瓶洲自从有邦国、王朝以来,历史上就只有们人不退不降,拼着人人长生桥尽断,只为证明你们卢氏王朝正朔!”
于禄神色平静,“那你要如何?是卢氏太子不假,可父皇向独断专行,不过是害怕那些空穴来风谶语民谣,担心东宫坐大,就要把赶去敌国大骊书院求学。既从未掌权执政,也从未跟庙堂江湖有任何牵连,心只读圣贤书而已。谢谢,你说,你要如何?”
少女被于禄冷淡姿态刺激得更加失态,气得浑身颤抖,咬牙切齿道:“姓谢,但不叫谢谢,叫谢灵越,是你们卢氏王朝最年轻破开五境瓶颈练气士!是风神谢氏子弟!恨你们卢氏皇室昏聩庸碌,但是更恨你这个太子殿下随波逐流,给大骊国师这个大仇人当仆役,竟然还有脸皮心甘如怡,若是你们卢氏先祖泉下有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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