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问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齐静春学会下棋,很快就下棋赢过?”
少年愕然。
倒是不怀疑老人这番言语真假。
老人再问道:“知道齐静春私底下是怎说吗?他对说,师兄是真喜欢下棋,胜负心又有点重,又不愿下棋时候骗人,如果师兄总输给,那他以后就要失去件高兴事。”
少年崔瀺硬着脖子说道:“就算是这样,又如何?”
老秀才叹气道:“齐静春下棋是谁教。”
崔瀺立即昂首挺胸,“老子!”
老人面无表情,缓缓道:“曾经跟你们所有人说过,跟人讲理之时,哪怕是吵架,甚至是大道辩论,都要心平气和。”
崔瀺立即噤若寒蝉,低声道:“是……他齐静春下棋没悟性,输给几次就不肯再下。”
老人又问,“那你下棋是谁教?”
根筋呢,你逮着至圣先师或是礼圣老爷去骂架啊,指不定亚圣还会帮着你不是?你非要跟亚圣唱对台戏,服气!”
老秀才默不作声,只是轻轻擦拭少年喷他脸口水唾沫。
自家人打擂台,唱反调,小门小户话,关起门来,吵架红脸根本不算什。
可要知道,位亚圣,位文圣,这场惊动整座儒门、所有学宫书院“三四之争”,太过惊涛骇浪,两大圣人,尤其是在文庙前两位早已不现世前提下,几乎可以说,就代表着整个儒家,那个为座浩然天下订立规矩儒家。虽说谈不上出现分崩离析迹象,但是那几个隔壁邻居当家人,见微知著,洞见万里,能不偷着乐?
之后,儒家内部,出现场隐蔽至极赌约。失败者,愿赌服输,自囚于功德林。
老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,训斥道:“你就是死鸭子嘴硬。从来知错极快,认错极慢!至于改正,哼哼!”
少年崔瀺怒道:“还不是你教出来!”
老人瞪他眼,沉默片刻,惋惜道:
崔瀺不愿说出答案。
老秀才冷哼道:“老子!”
崔瀺肚子委屈,恨得牙痒痒,老头子你懂不懂什叫以身作则?
老秀才缓缓口气,“你在教齐静春下棋时候,棋力跟相比,谁高谁低?”
崔瀺勉强道:“不如你。”
老秀才输,就待在那里等死,任由自己立于文庙神像,次次挪窝,最后粉身碎骨。
但是当最得意那名弟子远去别洲,力扛天道,身死道消,老秀才为破开誓言,不得不跟所有圣人,而不单单是儒家圣人,做个谁都想不到约定。毕竟圣人誓约,若是可以轻易反悔,那这座规矩森严天地,恐怕早就面目全非。
老秀才主动放弃那付身躯皮囊,放弃儒教圣人诸多神通,只以神魂游走天地间。
老秀才等到少年双手叉腰,低着头气喘吁吁,问道:“骂完?是不是该说说道理?”
白衣少年凭着口恶气直抒胸臆后,想起这个老家伙当年种种事迹,崔瀺便有些心虚胆怯,开始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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