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握住树枝,轻轻拍打膝盖。白衣少年神出鬼没地站在附近高枝上,正是陈平安原先剑炉立桩地方,他脚下树枝轻轻晃荡,少年身形随之高低起伏。
崔瀺面朝大山之外,随手挥,支竹笛旋转飞向少女谢谢,后者伸手接住,低头望去,眼神复杂。
谢谢问道:“路走来,将近两旬时光,如果连国师大人都能没看透陈平安心性?按照你吩咐,让跟陈平安瞎聊,允许想到什说什,可是这能聊出什来?”
白衣少年眺望远方,轻声道:“陈平安看到时候,整个人精气神,会本能地收缩起来,就像座关隘,看到狼烟示警,就要闭关戒严。平时他和李宝瓶三人交往,相对会真情流露些,可是还不够,需要有人跟他聊些有分量家常话。”
谢谢试探性问道:“国师大人想要确定陈平安真正底线,在哪里?”
,草鞋换双又双,哪怕见过很多新鲜风光,可那些最早知道道理,大小,反正来来去去就那几个,个都没丢。
仿佛是从小穷怕,在别人眼中可能很空洞无用言语道理,在两手空空泥瓶巷少年这边,反而尤为值钱,随着岁月推移,只会愈发值钱。为人处世时候,会想它们,四下无人时候,也喜欢拿出来嚼嚼。
儒家蒙学经典之大礼有言: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。道也者,不可须臾离也;可离,非道也。
之前有天李宝瓶给陈平安解释这段圣人教诲,平时从不露面白衣少年,走出马车,默默来到两人身边,听完之后,又默默离开。
不过当时小姑娘照本宣科,讲得笼统刻板,陈平安更是听得云里雾里,两人很快就跳过此节。
少年答非所问,满脸痛苦神色,“老头子在神魂上,烙印下些文字。暂时只知道,,它们会极端放大某种情绪,发乎情,看似自然而然,回头看来真是让人惊悚。如果不是杨老头提醒,可能至今都觉得理所当然。”
少女笑道:“是要国师学会以诚待人?”
崔瀺没有转头,脸色冷漠道:“小丫头,劝你别说风凉话,忍耐是有底线。他陈平安,是奈何不得,要不然他早死上百次。至于你这种只能随波逐流小家伙,死都没人立碑上坟可怜虫,现在如果真想碾死你,就是脚事情。”
少女默然。
崔瀺手负后,手拧转手腕,“于禄比你聪
此时,少女冷不丁出声道:“不用管,陈平安你先走好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崔东山说这座横山,极有可能存在精魅,这晚,谢姑娘你自己小心些。”
少女笑道:“现在虽然是下五境小修士,但是生死关头自保手段,还是有点,不用担心。”
陈平安顺着树干滑到地面后,以撼山谱走桩缓缓前行,张弛有度。
原本很简单外家拳架,硬生生给少年练出点行云流水内家气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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