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路两边悬空盏盏白纸灯笼,全部从顶部滑落道道鲜血,最后淹没烛火。
“到头来,才知道天底下就没有个读书人,不是负心人啊。”
女鬼满脸鲜血,随手丢那把昔年与她郎君作为定情信物油纸伞,双手捂住脸庞,苦苦压抑呜咽声,从指缝之间渗出。
“郎君,妾身不怪你,你回来吧。”
林守笑问道:“敢问这位夫人,那些被邀请去府上做客读书人,最后是怎样下场?”
她继续向前走去,笑意不见,“他们啊,最后将这些违背誓言读书人,个个拦腰斩断,帮助止血后,就把他们种在花园里。”
“因为想知道,郎君嘴里读书种子,会不会在泥土里开出花来,会不会有天就硕果累累。”
“可是很失望,他们只是化作具具枯骨。不过可能是那些读书人,还称不上读书种子吧,所以你们出现,让高兴坏。”
林守脸色铁青。
位是儒门君子呢?家郎君,曾经就立志,此生定要成为贤人君子,好为社稷苍生谋天平。没想到这小年纪,就早早达到家郎君夙愿呢。”
陈平安想要向前走出步,阴神摇摇头,低声道:“不急。”
女鬼歪歪脑袋,左看右看,打量着那三个背有小书箱小家伙,“郎君曾经总说品行端良读书人,才能被称作读书种子,所以每当想念远游未归郎君,就会让人邀请些路过此地读书人,来家做客,赠予他们妙龄美婢,孤本古籍,千年古琴,喜欢听他们说那些海誓山盟动人言语,世间唯有饱腹诗书读书人,才能将那些情话,说得如此柔肠百转。”
嫁衣女鬼最后视线聚集在阴神身上,微笑道:“这位阴神前辈真是时运不济,如果是放到几年之后,妾身这次肯定就不敢亲自露面。”
她自说自话,微微低头,掩嘴娇笑,秋波流转,“妇道人家,抛头露面,确实不好。”
李宝瓶气得浑身颤抖。
李槐干脆就双手捂住耳朵,“不听不听……”
“以前最喜欢读书人,可最恨负心郎!”
嫁衣女鬼缓缓抬起头,有血泪从眼眶中流出。
人间头等痴情,从来被辜负。
可是哪怕在灯光映照之下,那张仍是惨白无色脸庞,太过让人毛骨悚然。
李槐只是探出脑袋看眼,就吓得两腿打摆子。
她笑问道:“实在是太久没有跟人说话,情难自禁,你们不介意吧?”
她想起事,轻轻收起油纸伞。
几乎同时,大雨骤然停歇,空中滴雨水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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