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之后,位眉心有朱砂少年缓缓走
先前还是龙须溪河婆妇人,优哉游哉路过铁匠铺子那边河段,如今她已经没那惧怕那位手段厉害小妮子,毕竟她如今除勤勤恳恳为兵家圣人,增加流水阴沉重量,偶尔也会被那个小姑娘喊去问些陈芝麻烂谷子小镇往事,久而久之,她便觉得自己腰杆已经很粗。
至于那个在妇人眼中很古怪秀秀姑娘,按照两人闲聊,妇人得知她除每天打铁,还会继续盯着那栋马上修缮完毕老屋,再就是隔三岔五帮忙打扫几座宅子,还把那笼老母鸡和鸡崽子,全部搬去铁匠铺子那边。
妇人其实完全不理解这个姑娘想法,位兵家圣人独女,怎活得跟小镇寻常人家闺女似,乏味无趣不说,还没啥远大志向。
不过她可不敢把心里话,说给阮秀听。
那条火龙厉害,她成为正统河神之后,感触愈深。
婆姨愚妇,好些人四十来岁,就已经头发灰白,能跟自己比?论身份,论家底,她们拿什来跟自己这尊堂堂河神媲美?
老人缓缓道:“祠庙起,神坛立,香炉摆,第炷香点燃之后,你就算是跟这方水土真正相依为命,例如之前从红烛镇传来两次地震,龙泉县这边也跟着地动山摇,江水晃荡,你如果有地盘祠庙和泥塑金身,那你就要遭受这种震动带来冲击。”
妇人虽然故作点头附和,可内心有些不以为然。
老人面无表情,手持烟杆,闲着那只手随意在石崖上轻轻叩。
妇人浑身血肉瞬间寸寸崩裂,疼得她跌入河水之中,在水底下竭力哀嚎,身躯疯狂扭转翻滚。
不过妇人如今觉得自己是真正有靠山!认为自己跟秀秀姑娘算是化敌为友,还算兵家圣人半个帮工,而且怎也算是杨老头不记名弟子吧?
这些事情,都让妇人尤为得意。
其实她也记打,可就是有些忘性大,经常好伤疤忘疼。
但她乐在其中。
独自坐在青牛背上老人感慨道:“井底之蛙,偶见圆月,便欣然忘忧。”
老人对此视而不见,缓缓道:“山水正神为何选择死心塌地跟随山下君王,帮着制衡山上人?除香火来源事,山上人场场神仙打架,会影响到地气运兴衰起落,也是关键。谁乐意自己朝不保夕,说不定明天就要金身重创,后天就会消亡于天地间?”
“除此之外,地民风、文教、兵戈诸多底蕴和变故,也会影响到你们道行,或是潜移默化,或是突逢变故,皆不以神祇意志转移。前者,是钝刀子割肉,后者,是祸从天降,你啊,好好珍惜当下闲散光景吧,这才是真正逍遥快活似神仙。”
妇人再不敢上岸,脸色雪白那颗头颅缓缓浮出水面,求饶道:“大仙,奴婢知晓轻重利害。”
老人挥挥手,“滚远点。”
妇人潜入水底,腰肢晃,身形瞬间穿过那座石拱桥,远远遁去两三里水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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