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夜色肃杀清冷,江水滚滚逝去,浪花四溅,依稀可见,江水中有条三尺长短青色鲤鱼,飞快从岸边游向小孤山,出奇之处在于背脊之上坐着位朱衣童子,不过巴掌高度,双手使劲攥紧青鲤两根鱼须,好似骑士拉住缰绳,小童子随着鲤鱼和江水起起伏伏,浑身湿透,脸色苍白,骂骂咧咧,骂天骂地骂娘。
青鲤游到岸边,骤然停顿,直接把朱衣童子给甩到岸上,小家伙打连串滚,灰头土脸,对着江水里晃晃悠悠返回对岸那条青色大鲤,破口大骂,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家主子是个骚婆娘……”
鲤鱼猛然转身,死死盯住岸上朱衣童子,后者吓得屁滚尿流,撂下句好男不跟女斗,往土地庙飞快跑去。
小庙未关门,小家伙好不容易爬过门槛,翻身落地后,抬头对着那尊掉漆严重滑稽泥像,叉腰怒喊道:“大爷差点淹死在江水里,你还不赶快跪下领旨?!信不信大爷治你个大不敬罪,把你脑袋咔嚓下?”
砰然声。
大骊边境野夫关,城门大开,为数不多驻城轻骑,选择罕见夜行军,虽然不过千骑,但是当整齐战马铁蹄踩踏在地面上,仍是大地为之震动,如密集急促擂鼓声,让人热血沸腾。
驿路旁边,骑武将勒缰停马于旁,脸色凝重。
骑脸上疤痕狰狞年轻副将快马赶至,放缓马蹄后,与主将并肩,轻声问道:“韩将军,这趟北上奔袭,意图为何?大骊野夫关以北广袤版图,怎可能会有大股马贼流寇?再则就算出现,也轮不到咱们这支骑军出马吧?”
身材敦实主将嗓音低沉,“不该问就别问。”
年轻骑将咧咧嘴,果真不再追问。
朱衣童子被人脚当石子,踢飞出土地庙。
有个五短身材汉子屁股坐在门槛上,骂骂咧咧道:“你个这破庙里诞生香火童子,还敢跟大爷自称大爷?”
不是家人,不进家门。
那朱衣童子气喘吁吁地路跑回来,艰辛爬上门槛坐着,龇牙咧嘴
那名野夫关骑军主将犹豫下,大概是自己也憋得有些难受,斟酌番后,小声道:“不但是们野夫关这点兵马,南方边境所有关隘军镇,抽调出将近半数主力野战轻骑,在今夜全部倾巢出动。”
年轻骑将愣下,“四年轮春蒐夏苗秋狝冬狩?可时候不对啊,咱们去年才参与春蒐,今年就算有这等规模大演武,也该是放在夏季才对。”
主将下意识摸摸胯下坐骑柔顺马鬃,道:“到达临时驻地后,朝廷兵部自会有下步指令下达,咱们不用胡思乱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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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烛镇往西两百多里,江面辽阔绣花江上游地带,水中央有座小孤山,被当地百姓粗鄙称为馒头山,山上有座孤零零土地庙,香火不绝,相传极其灵验,求子得子,求财得财,远近闻名,是文人骚客必须泛舟游览形胜之地。可是本地百姓,几乎从不来此祭拜烧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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