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走出小镇,过当时和宁姚起躲避搬山猿那座小庙,还要再往南边,直来到处小山岭前,少年这才开始往上走,到半山腰地方,是处多年不种庄稼荒芜田地,还有两个小土包,田地里和土包上没有杂草,陈平安站在那两座小土堆之前,缓缓蹲下身,摘下背篓,将那些祭祖东西放好。
小镇千年又千年,不知道开始就是如此,还是后来民风有变,百姓无论富贵贫贱,上坟祭祖之时,都不兴下跪磕头那套,只需要点燃三炷香拜三拜就可以。这个毕竟只有耳濡目染“四年家风”泥瓶巷少年,当然也不例外,只不过点香之前,陈平安像以往样,在脚边象征性抓起把泥土,给坟头添添土,然后轻轻下压。
这次是因为走得急,只能就近取土,要不然每次少年进山,都会偷
没事,你不用觉得亏欠什,要怪就怪自己眼瞎,怨不得别人。
当时陈平安心想你都这说,良心上过得去吗?而且什叫“怨不得别人”,不就你跟两个人吗?
陈平安点都不知道什练气士十楼,也不晓得咫尺之物和方寸之物到底是什。
除莫名其妙多出个天大负担之外,少年其实内心深处,有些小小喜悦。
原来从今天起,这个世界上,就多个需要依靠自己人。
梦中聊天最后,陈平安记得自己和白衣女子肩并肩,坐在座金黄色石拱桥上,极长,看不到尽头,仿佛是在云海之中穿梭蛟龙。
陈平安深呼吸口气,趴在桌上,想到最后,觉得还是姚老头句话最容易想通,“该是你,就拿好别丢。不该是你,想都别想。”
陈平安把该收拾起来物件都放在只小背篓里,弹弓,鱼钩鱼线,打火石等等,琐碎得很,最后小心翼翼从陶罐底部拿出只小布袋子,装着袋子碎瓷。零零散散,加在起东西不少,但都不重。出门远行,像陈平安以前进山动辄两百里山路,若是负重太多,绝对是件软刀子割肉坏事,得知道如何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
陈平安背着小背篓,锁好屋门后,站在院子里,看到那根斜靠墙根槐枝后,想想,还是重新打开门,把它放到屋内,以免风吹日晒,早早腐朽。
陈平安身上揣着上次进山采药挣来二两银子,先后去趟杏花巷和骑龙巷那边,天色还早,草鞋少年就蹲在关门铺子外头,耐心等着,等到店铺老板打着哈欠开门后,少年买香烛、纸钱,还从酒肆买壶名叫桃花春烧酒,最后想要从压岁铺子买包苦节糕,记得小时候娘亲吃过次,说很好吃,还说等陈平安五岁生日时候,就再买次,所以陈平安记得特别清楚,只是到压岁铺子,结果伙计说铺子早就不做这种糕点,倒是有老师傅会做,铺子都快要倒闭,老师傅也早就跟着掌柜他们去京城享福。陈平安只好买包昨天阮秀送给李宝瓶桃花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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