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座不起眼真珠山,姚老头当时跺跺脚,然后低头对在那儿扒土陈平安说句话,这儿土味最全,可惜就是地方太小,跟人缩在角落头差不多,伸头就碰头,伸腿也磕脚,俗话把这种地方称为“螺蛳壳”。
陈平安轻轻放下迎春钱,拿起压胜钱,只是很快就放下,少年脸色有些黯然。
五月初五,五毒并出。少年却刚好是这天生日。隔壁宋集薪甚至说过外边许多地方,把这天生下来孩子视为
陈平安临近石拱桥时候,咽咽口水,不太敢继续前行,番天人交战之后,便沿着溪水继续往上,到溪水束腰最为狭窄地带,助跑飞奔,跃而过,这才走向青牛背。陈平安并不知道,自己绕远路,刚好和阮秀错过,青衣少女拎着壶桃花春烧飞奔过桥,这次在小镇买酒,少女经过压岁铺子时候,低头快步走过,生怕被那些眼花缭乱糕点勾走魂魄,因为她要开始积攒私房钱。
陈平安先去趟刘羡阳家宅子,点燃油灯,提着灯盏,走遍屋内屋外,确定并无缺少大小物件家当之后,才熄灯锁门,返回泥瓶巷。经过那栋塌陷出个窟窿老宅子,陈平安松口气,肩上担子还在,但是比起之前那趟离开泥瓶巷,已经轻太多,陈平安忍不住偷着乐呵,兜里有钱感觉,不坏!
陈平安这辈子还只见过碎银子,沉甸甸银锭,还没瞧见过眼,更别说跟神仙样稀罕金子。
陈平安回到自己祖宅,打开屋门后,跑去确定是否真拴好院门,回到屋子后,小心翼翼点燃油灯,昏暗黄晕灯火,映照着冰冷黄泥墙壁。陈平安从墙脚根陶罐里掏出三只钱袋子,迎春钱,供养钱,压胜钱,分别装有二十五颗金精铜钱,二十六颗,二十八颗。
总计七十九颗铜钱。
关于这些来历不俗铜钱,宁姚粗略解释过它们是世俗花钱延伸,之所以价值连城,是物以稀为贵,当然最主要原因,还是外乡人进入小镇需要铜钱作为信物。至于这个不成文规矩由来,年代久远,宁姚又不是东宝瓶洲人氏,自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。
三种铜钱,陈平安分别拿出颗,放在桌上,迎春钱铸有“新年大吉”四字吉语,镂空透雕,祥云飞流,有尊披甲神人在擂鼓。
压胜钱正面雕刻有五毒,蛇蝎、蜈蚣、壁虎和蟾蜍,背面除铸有“天中辟邪”四个字,还有龟蛇缠剑图案。
供养钱正面是“心诚则灵”四字,背面是“神仙在上”,并无精美图案,样式最为朴素。
陈平安拿起枚迎春钱,反复观看,少年实在很难想象这小小枚铜钱,就能够买下整座真珠山,陈平安知道阮师傅嘴里所谓这个小山包,姚老头第次带他进山找土,就到过真珠山山顶,土性可分轻重、肥瘠在内诸多种类,更复杂是需要辨认某种泥土,天生亲近水火金木中哪种,讲究门道很多,陈平安只学到姚老头身“吃土”学问七七八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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