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会心笑,点点头。
同道中人,切尽在不言中。
孩子抬起头后,他娘亲,和莫名其妙就从天上掉下来半路师父,已是淡淡笑意。
孩子转过头,陈平安离开时候,没有忘记关上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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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噤若寒蝉,牙齿打颤。
妇人如释重负。
老人重新换上那副慈祥和蔼脸庞,“孩子,这只碗,装着整条江水,如今还养着条小蛟。从现在起,你就是嫡传弟子。”
“老夫是位‘真君’,只差半步就是‘开宗’之祖,虽是下宗……总之,以后你自然会明白,真君和开宗这四个字分量。”
老人哈哈笑道:“只会比这碗江水更重。”
粲瞪大眼睛,凝神望去,先是看到粒极其微小黑点,然后渐渐变成条稍稍醒目黑线,最终缓缓壮大,好像变成条土黄色小泥鳅,在白碗水面涟漪中,欢快翻滚。
脑子团浆糊孩子灵光乍现,惊呼道:“记得它!是从陈平安那边……”
妇人巴掌打在自己儿子脸上,怒容道:“闭嘴!”
老人对此毫不意外,淡然道:“辈修士,为证长生,大逆不道。这点争夺,不算什。不用如此紧张,该是你儿子,逃不掉,不该是那个少年,也守不住。”
这个叫顾粲孩子,体重不足四十斤。
小镇就像是块庄稼地,赶上大年份,丰收季节。
不过有些人,只是夹杂在稻谷之中株稗草,被人看过眼,就再无第二眼。
例如孤孤单单走在泥瓶巷里草鞋少年。
孩子突然哭起来,“这样不对!它是陈平安!”
妇人恼羞成怒,高高抬起手臂,又要教训这个猪油蒙心蠢儿子。
老人摆摆手,笑笑,轻描淡写道:“有此心肠,并非全是坏事。”
孩子低下头,用手背擦拭泪水,以及鼻涕。
妇人悄然望向老人。
但是其“根骨”之重,匪夷所思。
所以当这位身负神通托碗老人,之前破例施展祖传秘术,对其摸骨称重,自然就拎不动顾粲。
这便是他收徒前提。
否则三岁小儿,持金过市,不是自找死路吗?
老人洒然笑,眼神却冰冷,缓缓道:“当然,就算原本是那少年,又如何?如今有老夫亲自坐镇,也就不是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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