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使劲点头，“可不是，老头手上力气没几斤，连
也提不起，可那口破碗是真瘆人啊，瘆人得很！”
孩子突然抓住陈平安
手臂，“陈平安，这次是真没骗你！可以发誓，如果骗你，就让宋集薪不得好死！”
陈平安竖起
根手指，做
个噤声手势。
孩子立即闭嘴。
门外有阵脚步声，渐渐响起，渐渐落下。
，宋集薪起先并不上心，后来无意间发现每逢雷雨天，葫芦内便嗡嗡作响，可是宋集薪拔掉盖子后，不管如何挥动摇晃，也不见有任何东西滑出，往里头灌水、装沙子，倒出来还是水和沙子，点不多，点不少。宋集薪实在没辙，加上有次被门外顾粲泼辣娘亲，口个有娘生没爹养私生子，给骂得心烦意乱，宋集薪就拿刀对着葫芦顿劈砍，结果让少年瞠目结舌，刀刃已经翻卷，葫芦依旧完好无损，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早年被宋集薪烧掉封信上写道：“官署搬至小院金银铜钱，保证你们主仆二人衣食无忧，闲暇时候，可以搜罗些见之心喜古董，权当陶冶性情。小镇虽小，粗粮可以养胃，书籍可以养气，景致可以养目，寂寥可以养心。今日起，尽人事听天命，潜龙在渊，日后必有福报。”
宋集薪虽然怨恨那个男人，但是有钱不花天打雷劈，在民风淳朴小镇上，想要大手大脚都很难，这
多年来，宋集薪还真就喜欢上收破烂行当，满满当当大朱漆箱子，全是翠绿葫芦这样偏门玩意儿。只不过宋集薪有种玄之又玄直觉，大箱子，五花八门，三十余件物件，这只葫芦最为贵重，然后是只锈迹斑斑紫金铃铛，摇晃起来，明明看见悬锤在撞击内壁，本该发出清脆声响，却是无声无息，让宋集薪既毛骨悚然，又心生惊奇。最后是把落款为“山魈”古朴茶壶，其余物件，宋集薪喜欢得粗浅，称不上见钟情。
名叫顾粲孩子站在门外，破口大骂，中气十足。
没过多久，骂声戛然而止。
物降物。
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孩子，屁股坐在地上，伸手胡乱擦把脸，脸色发白，显而易见，这个名叫顾
然后陈平安看到那个家伙猛然推开自己院门，满脸惊慌，拴上门闩后，蹲在门旁，不断给自己使眼色，要自己也蹲到他身边。
陈平安不明就里，但是猫着腰跑到孩子身边，蹲下后轻声问道：“顾粲，你做什？又惹你娘发火？”
孩子使劲抽抽鼻子，压低嗓音道：“陈平安，跟你说，刚才碰到个怪人，他手里那只白碗，能够直往外倒水，你看啊，才这点大碗，亲眼看到他倒水倒个时辰！那家伙刚才路过咱们泥瓶巷巷口时候，好像停下来，该不是看到吧？惨惨……”
孩子双手比划下白碗大小，然后拍拍胸口，感慨道：“真是吓死宋集薪他爹。”
陈平安问道：“你是说那个槐树下说书先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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