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偏僻宅院出来,隆科多行借着夜色,上马车。
阿依达瞧着隆科多脸色,有些不大确
“先帝爱重您,可对您亲属门人,却是没留半点情面啊。”
允禟嘴里小舅母,并不是隆科多嫡妻。隆科多嫡妻去世多年,据说死因不足为外人道。而隆科多自己,直宠爱那个从他岳丈府里强纳来小妾,李四儿。
李四儿虽只是个妾侍,却是出名骄纵跋扈,因隆科多宠爱,曾于命妇同出入禁门,在街上更是车前对马、叱人避道,毫无忌惮。
这次,允禟突然提起李四儿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隆科多慢条斯理地抿口茶,心下却已再三权衡。
“舅舅今日既肯过来,允禟就也不绕弯子。”
隆科多是孝懿先皇后兄弟,允禟称声舅舅,也是以表亲眷。
“这几位都是下五期护军统领,相信舅舅在军中,也是都熟悉。”
允禟指着屋内其他几位大人道。
隆科多向其余人点点头。
雍正元年
五月初五,京城
深夜,已过宵禁时间,几个身穿黑色斗篷人,悄然出现在座宅邸后门。
门环响三下,院内有人开门,“大人终于来,快请进。”
院内没有挂灯笼,只正堂内亮着烛火。
“舅舅请放心,”允禟又道,“那当排头兵事儿,自然不敢劳烦舅舅。咱们只是请舅舅,在关键时刻,睁只眼闭只眼,耽误个刻钟工夫。届时,无论成败,谁也说不出舅舅什。”
允禟话音落下,屋内陷入沉默。
隆科多下、两下地刮着碗中茶沫,直低着头。旁人你看、看你,都不敢再开口说些什。
允禟却是坐得住,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廉亲王府时,八哥对他说话:
“隆科多已立下从龙之功,想让他倒向咱们,势必要两相其害,两相得利。”
“舅舅也知道,新帝登基后,朝臣宗亲日子是越来越难过。如今三年之期立下,连地方官宦都要倒空家底。眼下,新帝还在不断培养亲信,扩大自己势力,若有朝日,让他彻底站稳脚跟,那咱们可就都是案板上鱼。”
隆科多笑,端起旁小厮送上茶碗,“九爷这说是什话?万岁爷对微臣,向是爱重。”
允禟眉心微动,面上却无甚变化,“那是自然,舅舅功高望重,新帝再怎样专横独断,都要倚仗着您。可是,您那些臣属呢?您亲眷呢?”
“若外甥没记错,小舅母宗家里就有因贪贿落狱吧?小舅母因这些事儿,可没少跟您闹腾。”
隆科多微微皱皱眉,允禟笑,继续道:
来人进门,摘去兜帽。
厅内坐着人都站起来,为首正是九阿哥允禟。
“提督大人肯夤夜前来,允禟铭感五内。”
“九爷客气,”摘去兜帽正是步军统领隆科多,“九爷如此频繁相邀,在下也不好屡屡推辞。”
允禟笑笑,引隆科多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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