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臣明白,”李光地弯腰拱手,“万岁爷片苦心,为都是大清基业。”
“如今,这根是扎下去,”康熙爷垂下头,慢慢走到龙案前,“可是这养起来蛀虫,也快把树干掏光。晋卿啊,朕就是再不服老,也不得不承认,朕怕是没有那个时间,再去为大清刮骨疗毒,革弊除*……”
李光地抬起头,康熙爷目光已经落到八阿哥送来那本奏折上。
銮驾大营外
眼看,天色越来越晚,直等在亭子里冯进朝没来由阵心焦。
“朕是有意借着这次变故,彻底将西藏和青海收入囊中。赫寿虽然入藏多年,但始终没有多少实权,拉藏汗借着六世达赖手,始终把持着西藏军政大权。至于青海,诸台吉实力也过于强大,朕不能直任由他们另立小朝廷。”
“不过,”康熙爷顿下,面色又沉重起来,“这些事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可是千头万绪,难如登天啊。”
“蜀道要步步走,良田要厘厘耕,”李光地面语气和煦,态度高洁,“万岁爷亲政至今,这天都登多少次。当初是怎平台湾和云南,今天就怎平青海和西藏。老臣对于万岁爷能力,是丁点怀疑都生不出来。”
康熙爷轻笑下,回头瞥眼李光地,“你都要成老棺材瓤子,还能与过去比吗?你这老狐狸就话说得好听,是谁本本往朕案头递乞休折子?反正,你是点不知道心疼朕,眼看朕这朝廷里个旧人都要找不到,还硬要离京远去。”
“诶哟,万岁爷,”李光地弯弯腰,“老臣可比您虚长十二岁呢,过今年,老臣就是正正古稀之年。这老身子老骨实在是不顶用,要不是怕身在其位不能谋其政,反让主子失望,老臣也不愿离您啊。”
“行,朕现在正是左支右绌时候,你就再辛苦几年,”康熙爷走到帐壁地图前,手指在川陕带点点,“你知不知道现在川陕甘都是什情况?你也总往福建去,对于江南几省也该有些解吧?”
“万岁爷是说,”李光地停顿下,放轻嗓音道,“各地府库亏空?”
康熙爷抿抿唇,叹口气,“之前只哈密那处,粮食运给就百般不顺。年初粮食还是从四川调运过去。朕暗地里派人去查,才得知甘肃亏空比朕想象还要严重得多。而这种情况,也不止甘肃省,四川、陕西都是十库九空,只有本被百般修饰掩藏假账。这次,边关要动兵,粮草问题还有够让朕头痛呢。”
李光地轻低低头,语气也有些无奈,“万岁爷这些年施行仁政,对地方多有宽宥,这银粮亏空实在是不可避免。”
“大清根基不稳,朕也是没有办法,”康熙爷转不过身来,把双手背到身后,“早些年,朕南征北讨,百姓不安,朝廷也几番动荡。想要让万民休养生息,让群臣各司其职,朕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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