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位大人不要冲动,”兵部尚书萧永藻站出队列,冲康熙爷拱拱手道,“启禀圣上,依微臣愚见,是战是和还要等边关具体消息传来。如今,肃州总兵官路振声已带兵往哈密支援,臣想有噶尔丹大败在前,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敢贸然行动。”
康熙爷没有说话,吏部尚书富宁安紧接着站出来,“臣不同意萧大人看法,兵贵神速,无论策妄阿拉布坦打得什主意,他野心都昭然若揭。噶尔丹兵败后,策妄阿拉布坦大力发展准噶尔各部,每年都要消耗大量战马兵器,尤其近几年更是屡屡屯兵。此次无论是策妄阿拉布坦有意试探,还是企图掀起战事,大清都必须强硬回击,否则定会给贼寇可趁之机。”
“富大人担心有道理,可是战事起,百姓必然要受到牵连,”萧永藻略略抬头,口气深沉,“若想安抚民心,势必要出师有名,策妄阿拉布坦不是只会纸上谈兵黄口小儿,他突然发难,只怕事出有因。若咱们贸然行动,只怕到时反中他挑拨人心计谋。”
“萧大人所言有理啊,”不同意开战几位大人立刻出言附和,“今年甘肃雨水也少,这正赶上秋收时候,大举迁兵扰民不说,军粮也不好争购。”
“是啊,是啊,而且不止哈密,策妄阿拉布坦动,甘肃、青海都得严密防守,各地只怕左支右绌,这调兵也不好调啊。
康熙四十八年
九月初四,圆明园
大清早,天还没亮透,九经三事殿内就热闹起来。
准噶尔侵袭哈密,策妄阿拉布坦用心难测,边关形势未明,在京朝臣们也拿不出个准主意。有主战,自然也有主和,双方各有道理,时僵持不下。
四阿哥站在宗亲头里,内心主意也在被朝臣各式言论左右,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高坐在龙椅上人,却只能看到个模糊身影。
康熙爷似乎有些疲倦,身体微微佝偻着,两手揣在袖里,随意地置于身前。四阿哥看不清康熙爷神情,心里却涌起阵阵失落,春来冬去,转眼间,大清与噶尔丹最后战,已经是十三年前。
“皇上,哈密地处北疆,如今又眼看着入秋,此时贸然开战,只怕于军不利啊。”
“刘大人错,哈密处于新疆与甘肃交界处,当初圣上御驾亲征,多次击败准噶尔,咱们才能拿到哈密控制权,如今大清兵强马壮,区区严寒又怕得什?若不将策妄阿拉布坦举击溃,难保他日不会再出个噶尔丹!”
“大清兵强马壮是没错,可哈密草木并不繁盛,驻军也不甚充足,若要与准噶尔开战,急需大举调兵。正所谓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。粮食需要时日筹措不说,就是马草也得从其他地方调运,待军整备完毕,只怕准噶尔已占领哈密,正预备瓮中捉鳖呢。”
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打仗哪有事事完备?依照这位大人所言,大清将士怕这个怕那个,难不成只等人家路打上门来,直接亮白旗完事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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