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”四阿哥抿抿唇角,“苏培盛是皇额娘赐给儿臣,自承乾宫时就在儿臣身边。”
“原是如此,”康熙爷敛敛眉目,“你皇额娘
四阿哥愣,俯身接过,“皇阿玛,这是……陈梦雷参奏李光地?”
康熙爷抿抿唇角,面上未有任何变化,负手望向远方,“老四可听说过李光地与陈梦雷往日恩怨?”
“儿臣有所耳闻,”四阿哥微微垂首,“李大人独占蜡丸传书功劳,害得徐编修落三藩反贼罪名,差点被流放。三十七年,皇阿玛在盛京召见他,还他清白,召他入京任职,如今似乎在三哥府上行走。”
康熙爷点点头,低头挽起袖口,“那你知道,朕当初留用陈梦雷,却为何没有治李光地欺君之罪?”
四阿哥略征愣,低下头道,“儿臣不敢胡乱揣测,皇阿玛决定定是经过深思熟虑。”
康熙四十二年
三月末,御舟过清口,泊淮安府。
皇上召四阿哥陪同在堤岸边溜达,苏伟跟在皇主子们身后,边观赏杨柳岸清风醉曼妙春景,边暗暗感叹能脚踏实地走在路上真好。
“自古以来,江南就是鱼米之乡,咱们这才入江苏,已能看出些富庶样子,”康熙爷背着手,登上几级台阶,站到处高岸上。
四阿哥尾随在后,低头答道,“儿臣自幼多从诗词中领略江南风貌,如今跟皇阿玛出来,能亲眼看看这烟雨繁华之地,实是不枉走这遭。”
康熙爷弯弯唇角,“其实不难琢磨,李光地是治世能臣,陈梦雷有文家工笔,如今是各行其事、各尽其才,于朕于朝堂都是最好不过。”
“可,”四阿哥微蹙眉梢,“李大人曾欺君判友,皇阿玛难道不——”
“胤禛,”康熙爷打断四阿哥话,“再能干臣子都不过是普通人,是人就会有欲望、有贪念,个无欲无求人是不堪为用。为君为主,要做到是善用,不是苛求。”
四阿哥神色恍然,躬下身子道,“皇阿玛慧言,儿臣受益匪浅。”
康熙爷点点头,往台阶下看看,“你建府也有段时日,身边使唤人不少,不过这跟着你公公,倒是个老面孔,似乎在阿哥所时就在你身边吧。”
康熙爷弯弯唇角,“世人多看江南柔顺多情,却不知江南也多英雄,多男儿气魄。于天下形势而言,江南更是兵家重地,得江南就等于得半边河山。”
“皇阿玛圣言,”四阿哥略思索,俯身拱手道,“儿子记得老子曾经说过‘天下莫柔弱于水,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’,江南纵多烟雨,然水润万物、雨裹重山,这大概就是江南地特征吧。”
康熙爷看四阿哥眼,似颇为欣慰地点点头,“世间万物至柔即是至坚,反之亦然,事事都不能只看面——”
“皇上,”梁九功躬着身子上高台,“京城有加急奏折呈上来。”
康熙爷眯眯眼,接过奏折看看,片刻后将折子转递给四阿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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