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单突然个激灵,他把枕头往上放,半撑起身子说,“舅舅,你人告诉你吧,今天只有个外人去过全武叔叔病房。”
聂文远眼皮没抬,“嗯。”
黄单觉得冷,就缩回被窝里,“需要怎做,才能为自己洗清嫌疑?”
聂文远说,“把被子盖好,闭上眼睛睡觉。”
黄单,“……”
聂文远拿帕子给小外甥擦脸,“小于是舅舅见过最娇气孩子。”
黄单眨眨眼睛,滴泪水滑过脸颊。
聂文远把那滴泪抹掉,将小外甥额前发丝拨开,拇指指腹蹭下他眉心朱砂痣,“舅舅其实喜欢能吃苦孩子,不过,小于这样挺好,可以继续保持下去。”
黄单嘴里有蜂蜜水,说不话,他把水咽下去,想说自己能吃苦,就是怕疼,这两句话虽然很矛盾,可在他这里是成立。
大半杯蜂蜜水见底,黄单舌尖上还是起泡,不多,就个,换成别人不算事儿,到他头上就没那轻松,舌尖碰下牙齿都能疼吸气。
,舌头伸在外面,额头直冒冷汗。
聂文远单方面掐掉通话,扔手机就个阔步走过来,伸手拿开小外甥手里摇晃水杯,转过头捏住他下巴,“张嘴,让舅舅看看。”
黄单后仰着头,他把嘴巴张大,舌头通红,上面小红点全鼓起来,里面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聂文远摸掉小外甥眼角泪水,拿粗糙指腹轻轻摩擦几下,他叹气,“舅舅只是打两个电话,你就把自己烫伤。”
黄单口腔里又疼又麻,满脸都是眼泪,他舌头不听使唤,说不出话来。
聂文远推推鼻梁上眼镜,“舅舅没有怀疑过你。”
黄单说,“那舅舅有怀疑对象吗?可以说给听,帮你分析。”
聂文远打个电话,叫人明早送烫伤膏跟维生素B过来,他把床被铺下,“上来睡觉。”
黄单踢掉拖鞋爬进去,直挪到最里面,留很大块位置。
聂文远占据那块位置,他没有关掉床头灯,而是靠在床头,从眼镜盒里拿出副金丝边眼镜戴上,就着那点灯光看报纸,嘴边还叼根烟。
黄单用脚把那头被子往里面招招,头蹭着柔软枕头,昏昏入睡。
聂文远把报纸翻过来继续看,视线落在那上面,只手伸到被子上,给小外甥压压被角。
“坐沙发上别动,等舅舅回来。”
聂文远端着那杯开水去雪地里,用积雪把杯身埋大半,他站在原地,等杯子里水温降下去就拿回来,加进去蜂蜜搅拌均匀,端给眼泪汪汪小外甥,“喝口到嘴里含会儿。”
黄单照做,他鼓着腮帮子,眼睛里湿漉漉,脸上挂着泪痕。
聂文远背脊本来是挺直,不知不觉就弯下去,越来越弯,他反应过来时,已经快要亲到小外甥。
黄单跟没事人似继续含蜂蜜水,他额头软,转瞬就消失,耳边是男人声音,“这两天吃东西注意点,别乱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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