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里有个天坑,普通人徒手上不去。
黄单醒来就在坑里,他有点愣,转头就看到个模糊轮廓,看不清面孔,闻着香水味儿才晓得人是戴老板。
戴老板声音很轻,在昏暗坑里,听来有几分诡异,“宋少爷,你醒啊。”
黄单嗯声,没有多言。
他目前不能判断,跟自己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戴老板是人是妖。
他不能歇。
山里铺着枯树叶,蛇虫鼠蚁在叶子下面藏身,睡觉睡觉,饿着肚子准备开始觅食。
有脚步声靠近,吓坏树底下只野兔,它嗖地下窜进草丛里,小脑袋往片宽叶底下缩,瑟瑟发抖。
刘楚听着响动,知道是只兔子,就没去管。
他在山里寻找多时,无果。
大家边大口啃饼,边大口喝水,抽空议论起来。
“宋少爷不见,老大好像很着急啊?”
“不是好像,就是!”
“老大那样儿,就跟……就跟家里婆娘丢样。”
“不像,婆娘有天出门,天黑都没回来,也就在门口转悠转悠,没跟个疯子似满大街找。”
死不见尸。
四毛拿着两块芝麻饼,“老大,给。”
刘楚坐在墙根,没接。
四毛说,“宋少爷在外留洋那多年,会东西多着呢,他肯定不会有事。”
其他捕快会意附和,“是啊是啊!”
戴老板拍着胸脯,惊魂未定道,“快吓死。”
“宋少爷,你是不知道,睁开眼睛,发现不在酒楼,而是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鬼地方,还以为被土匪给绑呢。”
黄单不说话。
戴老板顿下,说,“宋少爷,你该
“去哪儿?”
刘楚挥拳砸在树上,半响,他站在飘落树叶中说,“宋望,你别吓……”
树叶片两片三片地掉在地上,带出轻微声响。
夜深。
钺山西边,有山洞,藏在复杂交错林木深处,旁人即便是三番两次路过,也不会拨开密集纠缠藤蔓往里面瞧。
“你们都没看见吗,刚才们和宋家,还有祠堂那伙人汇合,确定都没有点宋少爷消息,老大那表情,快哭。”
四毛抹把脸,哎,他怎觉着,宋少爷丟,老大命都快没啊。
夜晚钺山要比白天幽静。
刘楚没拿火把,只借朦胧月色上山,他下午来过回,没有线索,晚上又来。
停下来,刘楚心里就发闷,感觉自己对不起青年,对方不知道是什处境,有没有受伤,好不好,是不是害怕在哭。
刘楚把刀丟地上,双手扒着头皮,身上官服脏兮兮,还有股子臭味,汗往脖子里淌。
他这灰头土脸混乱模样,全然不见贯沉着冷静。
四毛见地上人拿着刀往前跑,差点被嘴里饼噎住,他咽下去就喊,“老大,这晚,你上哪儿去啊?”
人已经跑远。
捕快们个个都累够呛,天脚不沾地,两条腿又酸又痛,真不知道老大哪来劲,还能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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