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晚都是那来。
陈金花给儿子做完床新棉被,人就倒下。
黄单怎说,陈金花都不肯上医院去,要是逼急,她就骂黄单不孝顺,说她想在家里躺着都不行,不光如此,药也不吃,说浪费钱。
陈金花病着,家里年味也没有,年三十,就黄单和李根俩人吃顿红烧肉,他们心里都装着东西,谁也没说。
每年初到十五,舞龙舞狮子队伍个村个村跑,带来新年喜庆,非常热闹。
“哥给你变个戏法。”
李根从怀里拿出个又红又大柿子,“看,这是什?”
黄单瞥眼,“柿子。”
李根半蹲着哄道,“想不想吃?”
黄单说,“不想。”
黄单蹲着用嘴吹吹山芋,能上手摸,就撕开那层黑皮,吃口里面黄心,烫舌头都快掉。
李根连忙搁下火钳,捏住他下巴,“哥看看你舌头。”
这时候,陈金花刚好挂上米面转上,黄单和李根拉开距离,捂着嘴巴眼泪汪汪往院子里走。
陈金花问李根,“冬天怎?”
李根说,“吃山芋烫到。”
要他穿上,给他拿出自己做棉袄棉裤,还有双黑色厚棉鞋。
黄单全穿身上,很暖和。
陈金花拍拍他棉袄,给他往下拉拉,后退两步打量,满眼慈爱,“儿子俊很,不比谁差。”
黄单摸摸脸,顶多是端正吧。
陈金花说,“你有大本事,比任何人都要不起。”
陈金花听着锣鼓声,她身体不行,“儿子,妈知道,你早就看出来。”
黄单装作不明白,“什?”
陈金花握住他手,“你是不是觉得妈是个坏人?”
不等黄单回答,陈金花就说,“对,妈就是坏,心肠毒着呢,所以妈这种人,不配活到老。”
黄单说,“妈,有什事,等你好
李根顿时就气冒烟,“张冬天,你有没有良心,你哥火急火燎就去树林里给你打柿子,挑最大给你揣怀里捂着,你呢?张个嘴吃两口都不乐意?”
黄单说,“哥,你好唠叨。”
李根,“……”
晚上很冷,陈金花想要给儿子装盐水瓶热水捂脚,已经有人提前做,她在房檐下站会儿,自言自语句什,回屋去。
李根半夜偷偷爬到黄单床上,抱着他睡觉。
他丢两根干柴到锅洞里,“去看看。”
陈金花对着李根背影喊,“别让冬天喝缸里凉水,会拉肚子!”
李根脚步匆忙,“知道。”
黄单舌头烫很红,为吃个山芋,付出代价不小,他什也不干,舌头缩在嘴里,都觉着疼。
人也就蔫。
黄单没听懂。
李根人在黄单家住着,鸡鸭鹅也带过来,他偶尔回去搞搞卫生,家里点人气都没有,只有几个牌位,进门就觉得闷。
没有人,就不是家。
腊月二十,陈金花忙着打米面。
李根在烧火,他拿火钳在锅洞里扒出个山芋,推到外头去,“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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